正是我十五岁那年，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记忆追溯到六年前，那天阳光灿烂，我羞涩而又紧张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只要你还爱我一天，这玉佩就不能丢。”

少年坚定地对我说：“好，我答应你。”

那时，我还没长成臭名远扬，古怪狠辣的长公主。

只是个纯粹热烈的小小少女。

少年爱我如珍如宝。

那时多好啊。

就在我晃神的瞬间，玉佩已叫谢无虞用力扯下，挥剑劈成了两半。

他的语气冰冷，冷得我心里直发颤，“并非你想的那样，我随身戴着着玉佩，是要自己时时刻刻记着灭门之仇，断臂之恨。”

我呕出一口血。

撒在碎片上。

好像开在碎石堆里的小红花。

我蹲下身，将它们一片一片捡起，小心翼翼放在手心里。

却还是扎破了手指。

疼痛窜遍我全身。

我气的再次将它砸在地上。

看着它碎成渣滓，我终于笑了。

可我身子却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谢无虞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在他踏出门之前，我用尽力气朝门外喊，“来人，将谢王爷绑起来，送到本宫的床上。”

2

我闭上眼。

脑海中却又浮现出了谢无虞那张绝望的脸。

他恨我恨得要命。

我们青梅竹马，年少相爱，本该是最幸福的一对儿。

却不料我们的婚事遭到了他爹娘的强烈反对。

为了得到他家人的认可，我主动设宴下帖，邀请他家人参加。

这场酒宴过后，他家人齐齐毒发身亡。

郎中在他们的吃食里验出剧毒。

全场只有我和来迟半个时辰的谢无虞没死。

所有人都说，是我自尊心太强，怨恨谢家父母不肯认我，便生了怨恨毒杀了他们。

但因找不到实在证据，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我的名声却也因此彻底臭了。

后来，为躲风言风语，父皇让我代替姐姐去北煜和亲。

出嫁那天。

谢无虞拦住了我的花轿。

他浑身都是血，好像刚从炼狱里杀出来的鬼。

“岁宁，我知道我爹娘的死和你无关，我现在就带你走，查清楚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我踉跄着走下花轿。

谢无虞拉起我的手，急切道：“岁宁，快走！”

就在我想扑向他的瞬间。

父皇的目光像一刀匕首刺穿我的心脏。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终究，我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同他说：“我不会跟你走。”

“你爹娘是因我而死，我嫁给北煜太子亦是我自愿。”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是有谁逼你这么说是不是？！”

那时的他可真傻，到了这一步还不肯相信这一切。

我声嘶力竭地冲他喊：“滚！”

“我叫你滚，没听见吗？”

“从前我不过是同你玩玩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更何况，你爹娘已死，你们南宁王府早已败落，你怎配得上我金枝玉叶之身？”

“岁宁！”

“我拾起被他丢在地上的长剑，一剑挥去，砍下他的左臂。

鲜血溅到我眼里。

好痛。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逐渐黯淡。

最后只剩下化不开的仇恨。

是我亲手斩杀了从前那个少年郎。

可笑的是。

六年前，我害他家破人亡后，又远嫁北煜。

六年后的今天，我被夫君遣送回娘家。

别人都说这是因果报应。

或许，真的是吧。

可偏偏，我在死前最想见到的人，也是他。

我醒来时。

谢无虞正坐在我身边。

恍然间，我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我身子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