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我抛夫弃子,为国奉献十四年

  

走了跟我们相反的方向。

气氛陷入僵滞。

直到不远处,一道甜腻温柔的女人声音响起:「傅老师!」

我没回头看。

光从傅南昭猝然温柔了几分的神色,就能知道来人是谁。

郑媛媛柔声道:「我去家属院找张老师。正好顺路,一起吧?」

公共汽车终于过来,如海的人潮往车上挤。

傅南昭上车时,顺手扶过郑媛媛肩膀,推着她先上了车。

随即他自己要跨步上去时,才突然想起什么。

男人费力回头,看向被挤在了人潮后面,吃力往前走的我。

他神情一瞬难堪。

人的本能反应,总是骗不了人。

他记得郑媛媛,熟练地护她上车,却忘掉了我。

我随着人群继续往前挤,侧开视线,没再看他。

没关系。

很快了,很快了。

我跟他,很快就要彻底结束了。

车上挤到水泄不通。

或许是因为刚刚护着郑媛媛上车的事,让傅南昭有点心虚。

他刻意拉开了点跟郑媛媛的距离。

又很是生疏而滑稽地,让我站在他前面,强装的关切的模样。

车子启动,拥挤的人潮跟着晃动。

直到身侧,不知是谁没站稳,倏然重重推了我一下。

我一瞬身形不稳,朝前面栽过去时,下意识向前伸手想扶住点什么。

不等我碰到前面的人,身侧有人见状拉住我,我收回了手。

再是混乱里,我听到了郑媛媛的惊呼声。

我回过神时,她已经摔在了地上,面色苍白,似乎是崴到脚站不起来了。

傅南昭面色一沉,立马挤去前面,将她搀扶了起来。

郑媛媛神情窘迫,被众人看着,苍白的脸迅速涨红,眼睛也红了。

她站起来,又看了眼我的方向说:「嫂子没事就好。」

傅南昭确定了她没大碍,再侧目怒极看向我:

「你站不稳也不该推别人!」

无数双眼睛,刹那齐刷刷看向我。

我很确定刚刚并没推到郑媛媛,也不可能白白受了这冤枉。

我冷声:「我没推她。」

郑媛媛眼睛更红了,一副竭力忍耐的模样:

「没事傅老师。车里太挤,林清姐也不是有意。」

「我没有推你!」我突然不知怎么,感觉火气噌地往上涌。

连带着,声音也带着颤意扬高。

看过来的人更多了。

傅南昭露出失望至极的神情:「我看着你伸的手!

「媛媛都说了算了,这里不是乡下,你还非得撒泼耍赖做什么?!」

我气急还想说什么。

身旁拉住我的那个人开了口:

「是后面有人推到了这位女同志,她才朝前面栽过去的。

「我拉住她时,看她朝前伸了手,但确实没推到前面的人。」

傅南昭神情一怔,满脸的怒意,一瞬哑了火。

站得近的乘客,也有人接话:

「我也看见了,她好像是没推到前面。」

郑媛媛一张脸刹那涨得血红:

「是……是我自己没站稳。

「刚刚太乱,我也没太清楚,对不起啊林清姐。」

有乘客看向搀扶着郑媛媛的傅南昭:

「同志,车上人多,你还是把你妻子扶稳一点吧。」

傅南昭动作僵住。

半晌,仓促松开了手,急声解释:「她不是……」

人潮涌动,喧嚣声四起。

周遭乘客的注意力,早已被转移,看向了别处。

没人再听他说什么。

傅南昭很是局促地走回了我身旁,似乎想要再开口。

或许是解释,或许是道歉。

这些他从前都没给过我,到现在,我也并不需要了。

我在他开口前,侧目,看向了窗外。

我与他,到底是谁也没再说话。

周遭嘈杂不已,却又似乎格外死寂。

我突然想,我跟他之间,真的已经离了太远太远了。

这样近,又这样陌生疏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不太记得了。

十五年婚姻,其实刚开始时,我与他,也并未这样不堪。

我认识傅南昭,是我十五岁那年。

那时候,我爸妈还在世。

我爸因为战争留下了伤,身体一直不好。

我妈是中医,在首都的小巷子里,开了家诊所。

位置偏,又没有西医的那些新式治疗手法,过来的病人很少。

十八岁的傅南昭,穿着一身很老旧的粗布衣服,带着他妈妈来看病。

我妈看诊跟药费都收得很低。

那之后,他就隔三差五,经常带他妈过来。

再后来,他们孤儿寡母,大概日子实在困窘。

傅南昭第一次开口,问我妈医药费能不能欠几天时,一张脸红到了耳根。

我妈自己也过得不好,但还是一口答应。

傅南昭大概对欠了医药费的事,耿耿于怀。

那之后,他看我学习吃力,一有机会就想方设法免费给我补课。

再渐渐地,常在没有课业时,替我妈接我放学。

他是极有耐心的一个人,五官生得极好,说话很温和。

我十八岁那年,我爸重病多年,到底是没有熬过去。

我妈悲痛欲绝,在医院里心脏病发作,呕了血,跟着他去了。

我没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死在了战火里。

父母猝然离世,我一夜间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儿。

偌大首都城里,举目无亲,没有依靠。

那时候,我甚至连想寻死的心都有了。

傅南昭跟他妈妈赶过来。

他妈妈心疼我,抹着眼泪抱住我说:

「乖孩子,别怕,别怕,还有阿姨跟你傅大哥在。」

傅南昭不善于安慰人。

在我身侧站了许久,才有些无措地开口:

「我帮你打理你父母的丧事,以后不管日子多难,我替你父母照顾你。」

后来我读完了大学,与他结婚,再怀上了傅礼。

因为孕反严重,无法工作。

首都花销太大,傅南昭刚开始工作,薪水也微薄至极。

那天我去他学校里探望他,撞见他大中午的,躲在办公室外,啃一只冷硬了的馒头。

我突然想,他母亲身体也一直不好,经常卧病在床。

我是他妻子,这世上我不心疼他,还能有谁心疼他?

我主动提出,跟他母亲一起,回他乡下的老房子住。

以后的事,等我生下孩子再说。

那晚傅南昭送我和他妈妈去乡下。

火车上,他舍不得我,牵紧我的手,说了一遍又一遍:

「等我工作稳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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