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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颠簸的汽车后座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六岁的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爸爸今天要开这么久的车，要带我去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怀里的布娃娃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布娃娃，脸上画着简单的五官，身上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妈妈走的那天晚上，偷偷塞进我的被窝里，说："念念，妈妈不在的时候，抱着它就像抱着妈妈。"
我紧紧地抱着布娃娃，生怕一松手它就会不见。
爸爸韩明全程无言，开着车的手机不时地瞥向手机屏幕，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比我更重要的东西。
车厢里的沉默让我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我躲在房门后，看着妈妈白玉兰把碗筷摔在地上，瓷片四处飞溅。她指着爸爸的鼻子，声音颤抖："韩明，你就是重男轻女！从念念出生那天起，你就没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
爸爸冷冷地看着妈妈，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生个女儿对家族有什么贡献？连个姓都传不下去。"
我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车子驶入了一片荒凉的土地，光秃秃的山丘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萧瑟。干裂的土地上，零星地长着一些枯黄的野草，像是在诉说这里的贫瘠。
远处，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寒风中等候。
那是奶奶，她手里握着一个旧手电筒，在这个阴冷的下午显得格外刺眼。
车子停下，爸爸粗暴地把行李箱扔在地上，催促我："快下车。"
我犹豫着，不敢动。这里太陌生了，连空气都是冰冷的。
爸爸不耐烦地又看了一眼手机，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消息。
奶奶默默地走过来，她的手粗糙却温暖，轻轻拉住我的小手。我们一起看着爸爸的车绝尘而去，扬起的尘土模糊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夜幕降临，奶奶带我走进她的家。
这是一间普通的泥巴房，墙上的裂缝里透着寒气。屋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微弱的光线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奶奶帮我爬上土炕，给我盖上一床厚重的棉被。棉被有一股淡淡的阳光味道，应该是白天晒过的。
我躺在陌生的土炕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那风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