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顾其体面,我木木阿里花感恩不尽,愿带鞑靼部下二十余万族人尽数归降,只愿两邦永结友好,互通有无。」
我微微倾身探出双手,金虎便忙将木木阿里花搀扶起来。
我尽量让自己笑的真诚,恳切说道:「蒙古高原三部,父皇最常挂念的便是鞑靼,时常与我说鞑靼多骁勇忠士,今日让我带了一份大礼前来与可汗。」
我让金谷打开一旁明黄色包袱,从中拿出父皇册封其为顺昌王的圣旨。
宣昭完毕,木木阿里花已是涕泗横流,落泪感激大兴天子胸怀大义。
而后很顺利的签了议和协议与招降书,我摩挲袖中手帕,拭去掌中黏腻的汗渍。
此次大难虽有缓和,但我心中明白,若没有长期的贸易往来,让双方在利益中日渐捆绑。怕是早晚还要再来。
木木阿里花和托木耶一行人百般热情留我们用膳,不好推辞遂让小官先将议和书与招降书送于江峋。
我们剩余一行人回去时已暮色将至,天边残阳如血,照的大地柔美动人。
我乐乐陶陶与轿外金谷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直到江峋撩开轿帘,才使笑容凝在面上。
来不及反应,便被江峋抱出轿子,扛上肩头。
周围早已围了一圈士兵,兴奋的呼喊声震破云霄。
我被江峋转得头晕,不住捶打他,却像是捶打在了铜墙铁壁上。
逼得我急了,便学着他们肘击的样子很很撞在江峋肩上。
他身子微颤,虽面上灿然,但脚下却扛着我朝屋子走去。
后面将士中逐渐有人大声叫好,起哄起来。
进了屋,江峋一把将我扔在床上,笑意温软向我腰间抚去。
我暗叹不对,迅速抽出他腰间匕首,抵在其额间,狠声说道:「我武蔓便是死,也绝不会让一个心中有别人的男人碰我。」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江峋眸色微沉,似有受伤之意,鸦羽般的睫毛低垂,而后缓缓退去,轻声说道:「我并非此意,只…….」
后面我再没听见。
身子一翻,便睡过去了。
数次梦中睡得正香,只觉有苍蝇扰扰我的额头,又忽而嗅嗅我的脸颊,惹得我不住双手乱挥。
近半个多月太过疲惫,又谨慎紧绷。
我竟一连大睡三日,不问天地。
醒来时江峋已收拾好行囊,准备带亲军回京。
与戍边镇西将军及将士作别后,便踏着滚滚黄烟朝京中赶复圣命。
及近暮春,潇潇细雨也渐渐停歇,日头高悬,但却并不热烈。
与来时一般,我仍与江峋同乘一马。
或是回去不比来时万分紧急。
江峋驾马的速度也缓和许多,我时常随着马蹄声缓缓睡去又伴着马蹄声缓缓醒来。
6.
尚不及京都,便看到人头攒动,泱泱百姓,身披霞光立于两旁,见我们行至前来,或高声镇呼,或涕泗滂沱。
衣不蔽体的他们却手持花环,举着最好的果子和蔬菜尽力递给我们。
我弯腰接过花环,忽而间觉得心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沉甸甸。
又如母亲的手轻抚过,一阵暖意涌至眉目之间。
我轻侧过身,将花环戴与江峋,低声说道:「让将士们不要收百姓蔬果,他们向来生活多艰。」
江峋眸子低垂,漾着笑意:「且安心,军中早有此规,他们不会拿。」
行军中有些将士远远望见了满脸泪痕的亲人,便不住哽咽起来,而后变为众人号啕大哭。
或哭自己劫后余生,或哭他们那死去的弟兄。
回到将军府,江峋一连三日都未曾收到召见,我知是父皇怕他居功自傲在隐隐压他。
直到第五日早晨,我刚用完膳出了房门便看见江峋在我静坐在我院中。
他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见我出来,他忙站起身朝我走来,唇角微绽说道:「宫中来旨让我们面圣。」
行至朝乾殿时。
父皇身边的内侍早已在殿外等候,见我们走来缓缓上前言笑晏晏说道:「边关一战,陛下大喜,请将军与公主随我来。」
殿内金丝楠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鼻息间萦绕着淡淡龙涎香,威仪逼人。
我随着江峋身影一并跪下。
安静片刻,头上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何须多礼,赐座。」
借着谢恩的姿态,我装作不经意间抬头瞥了一眼坐上之人。
比我上次见时更苍老几分,果真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我的思绪不由飘到上次出嫁前他与我所说之言。
无非都是让我盯紧江峋,以防他有异常心思。
恍惚间只听似有人唤我小名。
「蔓儿」
我茫然循声望去,只见江峋满眼焦急。
坐上之人又不耐的重复说道:「此次军中有多数人为你请功,你想要何赏赐。」
我俯跪于地,沉声说道:「父皇,女儿只想要黄金百两。」
只听座上之人轻笑一声说道:「准。」
黄金百两不过牛毛,赐我这种贫贱之人最好不过。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父皇似乎已经疲惫不堪。
江峋起身跪谢,准备退去。
父皇突然开口道:「爱卿先行退下,朕与蔓儿多日不见,相谈片刻。」
看江峋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