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下拿起一支笔。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在协议的最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盛安。
那两个字,笔锋凌厉,遒劲有力,一如他本人。
签完字,他把协议推回我面前。
“你的要求很合理。”
他抬眸看我,目光平静无波。
“如果还有别的需要,可以随时提出。”
我愣住了。
我精心构建的防御壁垒,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弱无力。
他全盘接受,甚至还问我够不够。
这算什么。
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与宽容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把我和这场婚姻放在眼里。
我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纸张变得有些沉重。
“没有了。”
我站起身,不想再与他共处一室。
“我的房间在哪。”
“二楼左手边第一间。”
他回答。
“你的书房和卧室在右边。”
我点点头,算是确认了我们未来的“领地”划分。
我转身上楼,没有再说一句话。
身后,他依然坐在那里,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
我心里冷笑一声。
孤单。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懂什么是孤单。
他的世界里,应该只有数字、报表和永远都在计算的利益得失。
我走进我的房间,关上门。
将那份协议,锁进了最底层的抽屉里。
这是我的护身符。
也是我们这段关系,最真实的墓志铭。
3
为了一个名为《回响》的现代艺术展,我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最后一场布展完成,已经是凌晨四点。
我拖着像灌了铅一样的身体回到别墅。
用指纹解锁时,我恍惚地想,迎接我的,应该是一室的黑暗与冰冷。
可门开了。
客厅里,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安静地亮着。
暖色的光,将这个空旷的家,染上了一层柔和的温度。
我愣了一下。
随即自嘲地想,应该是管家忘记关了。
我太累了,没有力气去深究。
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上,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是被刺耳的闹钟吵醒的。
早上七点。
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头痛欲裂,胃里也空得发慌。
我挣扎着起身,摸索着下楼,想去厨房找点咖啡。
刚走到楼梯口,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
很清甜,很温暖的味道。
我的脚步顿住了。
厨房里,有个人影。
不是管家,也不是钟点工。
是周盛安。
他穿着一件与他平日里那些昂贵西装格格不入的灰色家居服。
身形挺拔地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一个长柄勺,正在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锅里的什么东西。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一瞬间的画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转过身来。
“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清晨时特有的微哑。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很自然地从锅里盛出一碗粥,端到餐厅的桌上。
小米南瓜粥,熬得软糯金黄。
旁边还配了两样精致的小菜。
“你胃不好,熬夜后别喝咖啡。”
他拉开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机械地走过去,坐下,看着眼前的早餐,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们不是说好了,互不干涉吗。
他这是做什么。
“只是顺便。”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然后,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就坐在我对面,开始看今天的财经早报。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做这一切,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
很烫,很暖。
温度恰到好处,甜度也刚刚好。
这股暖流,顺着我的食道,一直滑进我空了很久的胃里。
然后,慢慢地,好像也流进了心里某个早已冰封的角落。
我低下头,安静地喝着粥。
窗外的阳光,似乎也没有那么刺眼了。
4
远洲集团三十周年的庆典酒会,我必须作为周盛安的未婚妻出席。
这是我们“契约”里,为数不多的强制性条款。
我选了一件银色的长礼服,配了一双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
镜子里的自己,优雅,得体,像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形立牌。
酒会上,我挽着周盛安的手臂,脸上挂着标准的名媛式微笑。
我们穿梭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
他为我介绍那些商界大鳄,我则得体地与他们的夫人小姐们周旋。
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在外人看来,我们无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