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上来商砚那时候的反应。
他像是迎头被人狠狠给了一拳,整个人顿时变得灰扑扑的。
浑身都僵了一刻,瞬间红了眼眶又迅速别过头去。没再给我拒绝的余地,商砚的力气很大,沉默又强硬地揽着我往外走。
我猜商砚应该是在可怜我。
没什么好可怜的。我从前嫌贫爱富,恣意妄为,飞扬跋扈。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把所有人折腾得鸡飞狗跳,还佯装真情实感地玩弄商砚的感情。我都认,无可洗白。
我不否认我是个烂人。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去死。
我该死,我能死,我只能死。
「麻药没法打,小姑娘还挺能忍。以后每两天来医院换一次药。伤口过深了,差一点到静脉就严重了,不过还是得消炎。」
其实还好。
思维木得厉害,我只是淡淡地看着酒精棉球拨开我狰狞的伤口,再缠上厚厚的绑带,冷漠地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伸左手,我给你吊两瓶消炎的水再回去。」
吊针扎的很费劲,血管太细了。
护士没办法,最后只好吊在胳膊上。手背上残留的针眼乌青一片,看得慎人。商砚不知道从里变出一个毯子,盖在我身上。
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我还差,声音闷闷地说道:
「先睡一觉休息,吊完我带你去吃饭。」
我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用可怜我,小伤而已。走得太着急了,便利店的门还没有关。我吊完水得回去,不然老板会扣店长的工资。」
商砚脸色阴沉,看样子是不打算跟我再商量:
「吊完再说,你先休息。便利店的事儿不用管。我会安排人处理。」
商砚的态度强硬,我也没什么力气。便也歇了再说话的心思,闭上眼睛安静下来,免得讨嫌。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来的时候,人躺在原来别墅的房间里。
应该是梦。
这房子早被法院拍卖了,连同里面的东西都被强制执行了。我走的时候,连衣柜里的衣服都不能多带。推开房门,别墅里的装修家具什么都没变,跟从前一模一样。
我几乎都能闭着眼走到厨房,随手抽出一把最锋利的刀。
我依稀记得有人最喜欢用它削水果给我吃。我记不清他的脸,但到现在都能想起这个味道,很甜很甜。
寒光入肉有一种顿滞感,我这次记得要再用力一点,割破静脉。不觉得痛,只觉得解脱。
勾唇笑了笑,我觉得很幸福。
最起码这一次,我能死在一个好梦里。
我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是商砚。他红着眼拼了命地跑向我,水果刀被打飞摔在地上。他哭的很凶很可怜,眼泪就像不值钱一样往下掉,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当时骗你的,那颗桃子是甜的。」
其实烂掉的不是桃子,是我。
好在告诉你了,我没有遗憾了。
5「商砚,你也死了吗?」
我的突然出声把面前的商砚吓了一跳。他浑身僵直地推开了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