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起，晚霞染红半边天，孩子们也放学回来了。
我抬头数了数。
一个。
两个。
三个。
再没有了。
这个世界生育率也低，这很合理。
吃晚饭时我没去。
被绑架这两天神经高度紧绷，松懈下来后，人有些疲惫。
我拖着笨重的身子回到早已收拾好的房间，想好好睡上一觉。
刚躺下去，窗子上陡然出现三颗脑袋，吓得我放声尖叫。
正在洗碗的圆脸警察手持锅铲，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不一会儿，三个罪魁祸低垂着头，站成一排。
「蒋文明蒋友善盛昀。」
「道歉！」
在圆脸警察蒋自由的指挥下，三个小孩朝我鞠了一躬。
「对不起。」
离开前，那个年纪最小，名叫盛昀的小孩返了回来。
递给我一盒饼干。
眼神亮晶晶的。
「不吃饭会饿的。」
见我不为所动，他从另一个包里抓出一把糖果。
「阿姨，吃了糖，心就会甜甜的，笑容也就长出来了。」
说着他剥开糖果放进我嘴里。
我朝他咧嘴一笑，但似乎笑比哭难看。
给小孩儿看得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许是孤儿院环境好，这几夜我都睡得很香甜。
吃早饭时，盛昀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蒋自由瞥了他一眼。
「有屁就放。」
这话忒糙了些。
盛昀小脸一红，从兜里掏出一叠碎钱。
「阿姨，我可不可以买你一天。」
今天他们班要开家长会，他想让我去。
蒋自由私下同我说过，盛昀父母车祸去世不久，两边亲戚又都不要他。
同学们听说后，没少欺负他。
为了不被欺负，他放大话说自己已经被领养了。
蒋自由扮演过他新爸爸。
现在，他想让我扮演新妈妈。
口袋里的糖果还散发着余温，我摸了摸盛昀的小脑袋，点头答应了。
盛昀将我领到教室座位上后，就去上厕所了。
我闲着无聊，替他收拾乱糟糟的抽屉。
不收拾也就罢了。
伸手一摸，满手粘稠。
假蜈蚣死蛇癞蛤蟆，还有数不清的蚯蚓钻来钻去。
看得直叫人反胃。
我黑着脸拍照发给蒋自由后，将这些脏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等我收拾完，才发现坐在隔壁凳子上的裴倦。
我没想到，盛昀和裴倦竟然在同一所学校。
两人还是同班同学。
裴御像是早就做好了我会离开的准备似的，不准我插手裴倦的校园生活。
所以我从没给裴倦开过家长会。
同学和老师也不知道我是他妈。
此刻裴倦紧握着姜月宁的手，可怜巴巴道。
「我已经很多天没看到妈妈了。」
「月宁姐姐，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姜月宁抿了抿唇，满脸通红。
「如果你想的话，姐姐可以暂时做你的妈妈……」
她话还没说完，就对上我探究的眼神。
姜月宁神情一滞。
「裴裴太太。」
裴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神情复杂。
他冷哼一声，做出他爸那副讨人嫌的模样。
「你来这儿干嘛？」
不等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