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双箭齐发,射中大刀和刽子手。明知是陷阱,依旧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只为营救我。
身形伟岸,墨发高束,剑眉星目,跨骑高头大马之上,拉弓射箭。宛如那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他浴血奋战,以一敌百。我也挣脱束缚,飞奔向他。我二人凭借多年默契,几番搏斗才得以脱险。突围的路上,齐瑾弋紧紧护住我,手筋几乎断裂,哪怕身中数剑也将我保护的很好。回到军营,他几乎没了脉搏,那是我第一次哭的几乎晕厥,守在他的帐前三天三夜。幸好齐瑾弋生命力顽强,在第四日终于醒来。
面容苍白的他,只微微抬手,轻抚着我的头顶,温柔说道:“别哭,没事。”
而我呢……眼泪更是像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的下坠。本想安慰关心他的我,却抱着他的脖颈,反倒被他安慰。
他吻着我的额发轻声说:“月儿,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嫁我可好?”
我心跳如擂鼓,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仰起头,嘴角不自觉上扬,泪水流的更凶了。而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畔,从浅尝辄止到热烈肆意……
往后的两年,他待我极好,我们一同成长,一同走遍山川湖海,一同挣得功名利禄。
十七那年,齐瑾弋已是四方副将军,而我也成为了中将军。我二人站在大漠山崖,风尘滚滚,黄沙漫天,漫天黄沙。齐瑾弋将我抱在怀中,用自己的披风裹住我,低声缱绻,“月儿,明年回京,我们就成婚,可好?”
我坚定点头,我们深吻着,在这辽阔大漠圆月之下。
也在那年年末,我的身份被识破,隔壁玄枵军一员猛将一举拿下苗地、壮周、彝山等多个小国,收复西南边境,一举成名。被封为骠骑将军,此人名唤——沈星回,当今皇帝陛下第十一子。此刻我所在的鹑火军才发现我这位假冒的沈星回,本是欺君之罪的我由于战功赫赫,破格免罪,只收回权利,降级为偏将军。后来才知道,直管我们的车骑将军——沈宴白是当今五王爷,不满庶弟和自己同一等级,又得知我曾屡次从沈星回手中抢下战功,乐得由我这个假沈星回制约他。命我恢复了女儿身,常常嘲讽沈星回不如个女人。
但对我来说,这是件好事,我终于能以温嘉月这个名字站在齐瑾弋身侧,我有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功名,也有了靠近他的资本。
辰政二十一年,我十八。四军收复周边数个占地为国的区域,平定全国匪徒盗贼,迎来辰国盛世巅峰,受诏回京。
齐瑾弋轻吻着我的唇角:“月儿,我已是鹑火军主将军,回去我就请旨迎娶你,我的小未婚妻。”缱绻之音犹在耳畔。
2.
辰政二十一年冬,赶在入冬前两日,四军主副将回京接受封奖。
时隔九年,我再次回到丞相府。有了功名在身,或许外祖父和外祖母会为我骄傲吧。
在将军府前厅等候许久,还是没有等到那多年未见的亲人。虽然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外祖父祖母,但我其实很想念他们。直至傍晚,外祖母身边的蒋嬷嬷来了,说我在外抛头露面、不知检点,有辱丞相府门楣,让我到祠堂外跪着。
深秋夜晚很是寒凉,却也不及我心寒一分。他们甚至都不愿让我进入祠堂罚跪,而是跪在这门外的青石路上。我跪的笔直,降头昂起,看向夜空,没有星星的夜晚静谧、深邃。我想,从今以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压弯我的脊梁了吧。
清晨,有白霜结在我发顶和肩头,外祖父在几位舅父的陪同下来到祠堂。那张严肃苍老的容颜我已记不大清楚。我恭敬开口:“外……”
啪!一记响亮耳光将我话语截断。
“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现在滚回来让我丞相府脸面往哪儿搁?你怎么和你那死鬼娘一样令人恶心?!”
我惊诧回头,只见眼前众人满眼鄙夷和愤慨,他们嘴在一开一合,可我似乎听不懂说的什么,为什么……
我依旧跪的笔直,脸颊如火烧般滚烫。待他们骂够后,我恭恭敬敬行礼:“那就请丞相当做我死在外面了,从此大路朝西,我们各走一边。”
起身,我往地上丢了两锭金子。“这是还您前九年赏赐的残羹剩饭,从此以后,我便不欠你们了,告辞。”
尽管膝盖依然麻木,但我走的依旧身姿笔挺。
“你……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打断她的腿!”身后丞相长子对着仆从吩咐道。
我头也不回的放倒数十府丁,从大门离开,留下寒风中凛冽的杀气。
繁华上京,却没有我的归宿,本想回军营,但又忽然想起,齐瑾弋昨日被赐将军府。于是我兴冲冲来到城南将军府。
将军府守卫竟然这么多?可着装好像又不是将军府的。大门处的门子是齐瑾弋从军营带来的,我很熟悉。打了招呼后,我便朝着后院走去。
路过院门的月桂树,我很是欢喜。
前年秋天,路过南方,齐瑾弋:“月儿,以后我们家种满月桂树怎么样?”
“为什么是月桂呢?”
“我能拥有月儿这般瑰宝真是三生之幸,每每在生死搏杀时,是你的笑颜支撑度过难关,我要活下来迎娶我的月儿。月儿,我真的好爱你。”
我一脸傻笑站在树下,曾经甜蜜的画面好似就在眼前,心底幸福油然而生。
可却听到屋中有奇怪喘息之声,习武之人,耳力甚好,声音虽然不大,但我也准确捕捉到了。
我忙上前,推门而入。眼前这幕让我终身难忘,一个女人衣衫褴褛的坐在齐瑾弋腿上,而齐瑾弋赤裸上身,拥入怀,女人在他怀里娇喘,双手在他胸前抚摸。而他,也在忘情拥吻着女人。
轰的一声,仿佛晴天霹雳,将我当场劈个撕心裂肺。
我疾步上前,揪着女人头发将她从齐瑾弋身上扯开。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齐瑾弋脸上。
我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女人发疯似的站起朝我冲来:“你找死!你敢揪我头发?!!啊!你敢打他!”
这女人哪是我的对手,下一巴掌稳稳落在女人脸上,将她扇飞在地。
女人似被打蒙了,在地上怔愣几秒。
听到动静,涌进来几个丫鬟和府兵。
齐瑾弋看都没看我一眼,忙将地上女人抱起,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女人反应过来,吵吵嚷嚷,被齐瑾弋抱在怀中,说的什么不太清晰。
齐瑾弋低吼到:“江亦,把她带下去!”
江亦是齐瑾弋的暗卫,也是他的心腹。
我脑中一片茫然,只有他抱着她轻吻的画面,不知什么时候,被江亦带到一处偏院。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深夜。
不,我要找齐瑾弋问清楚,我不相信他是在这样的人。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舍命相互。我认识的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刚出偏院就被府兵拦住,他们说:“温将军,将军命你再次休息,不得离开,如果你离开此处,我们将被军令处置。将军知道你有离开的能力,但若您离开,我们就提头复命。”
为什么……我颤动着双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翌日,府兵告诉我可以离开,但不能靠近内院。
我想,或许可以回军营找他。
刚出将军府,街道一派喜气洋洋。
百姓们都说,沐安郡主与齐将军圣旨赐婚,郎才女貌,美事一桩!
等等,齐将军?哪个齐将军?我忙抓住身边的人询问。
或许是表情太过吓人,有人说我是疯子,有人把我推开。
但最终,我还是听到哪个最不愿听到的名字,齐瑾弋。
齐瑾弋用十一年军功向皇帝陛下请旨,求娶沐安郡主林沐语。
这……怎么可能。
我跌跌撞撞去到将军府,可这里,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我,我选择硬闯。
在打倒几十府兵后,我同样受伤不浅。府兵单膝下跪,挡我去路。
“温将军,如果您还要继续,请先杀了我等。”
“好,好。”连说两个好字,我转身离去。
心痛如刀绞,此刻我需要酒精让我冷静冷静。
来到客栈,却听到隔壁桌讨论,明日长公主府举行赏梅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