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简因为我家破人亡,我以为他对我恨之入骨。
后来我拉大提琴的手被废,他帮我报仇被判五年。
他出狱后故意躲着我,可我总有办法逼他现身。
1
认识陆行简那年,我十岁。
我家和他家同一天搬来竹苑小区,我家住301,他家住302。
住进新家的第一天晚上,我爸的几个狐朋狗友过来找他。
我爸心情好,给了我两张一百,让我到楼下的餐馆打包几样小炒。
我费力地拎着几大盒菜回家,爬楼梯时不小心崴伤脚,一个人坐在楼道里嗷嗷大哭。
陆行简和他妈妈下楼遛狗,见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妈妈担忧地检查我脚踝的伤,几秒后指挥他背我去附近的小诊所。
陆行简比我大三岁,却比我高很多,虽然很不耐烦,但还是听他妈妈的话弯腰背起我。
陆行简的妈妈姓许,叫许霞月,我喊她许阿姨。
她一路上都在跟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仿佛有着镇痛的魔力,我哭兮兮和她聊天,当真觉得脚踝上的伤不那么疼。
诊所的医生帮我上了药,又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
回去的路上我趴在陆行简的背上睡着了,等他和他妈妈送我到我家门口,我才后知后觉我爸让我打包的菜冷了。
我自知逃不过一顿打,一张小脸顿时无比惨白。
所以我压低声音央求陆行简和许阿姨先回去,我自己敲门。
陆行简和许阿姨虽然疑惑,但还是尊重了我的意见。
陆行简把我放下来,从兜里摸一颗草莓味的软糖剥开塞进我的嘴里。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像在投喂路边的流浪狗。
不过我还是非常感动,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了。
2
我爸和他的几个朋友等得很不耐烦。
新家要过两天才安煤气灶,冷了的菜没地方热。
我爸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掼到墙上,不断地扇我巴掌,恶声恶气问我为什么连买饭菜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我疼得说不出话,呜咽着求他放过我。
他的一帮朋友都喝醉了,其中一个把空酒瓶递给我爸:“老林,老婆和女儿不听话一定要打服。”
我爸听信了那人的话,接过啤酒瓶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
“砰”的一声,我感觉我的脑袋裂开了。
温热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淌,我的视线只剩一片刺目的红。
我爸松开手,任由我摔到地上。
他们继续喝酒,聊荤段子,格外插几句要利用我逼我妈现身的话。
意识渐渐消散,我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我变成一条小狗就好了。
起码不会经常挨我爸的打,要是有可能,我要天天到陆行简和许阿姨面前晃,他们心善,也许会给我买火腿肠和面包。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里时,我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没有变成小狗,也没有死。
我还是我爸的女儿,我还是林听。
我爸昨晚喝了很多,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我死死盯着他那张布满刀痕的脸,心里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