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装镇定的瞪着他,默默收紧了怀里的书包。
“你有事吗?”
“我……”他终于抬头了,看着一屋子翘首盼八卦的学长学姐们,默默低下了头。
不过还是没放手,寂静了两秒,他抬起头,目光极其坚定。
“我想好了,你今天有时间吗?”
我想好了。
你今天有时间吗?
这好像是两句话,可为什么会一口气说出来呢?我默默在心里顺了三遍,还是觉得这是个病句。
不过他问了,我也不是不礼貌的人,我挣扎了两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才答复道:“我还有课。”
齐以业明显愣了,越过我看向离门口最近的班长,我也转头看,一看,差点骂出来。
他大爷的,还班长呢,上课连书都不带,我要给导员打小报告!
“咳,那个。”我弹了弹额前的碎发,为自己的面子找补,“他请假了,一会儿去医院看病。”
齐以业嘴唇动了下,我太心虚了,没听清他出没出声就秃噜出来了这两个字。
“脑残!”
教室那群八卦饕餮倒吸了口臭脚丫子气,我呵呵笑了两声,反身指着班长说道:“他脑残,得去医院看看。”
齐以业低头笑了,说道:“我有你课表。”
这就很尴尬了。
4
齐以业带我去了家西餐厅,点了黑椒牛排,美式薯角,蒜香虾,牛油果沙拉和芝士南瓜汤。
我本来是打算先应付应付,找个机会开溜,但我没想到这家西餐厅里面的菜这么香。
隔壁的大哥新来的大哥捧起菜本咔咔念,特意说明牛排要全熟。
都什么年代了,鲍鱼来中国都给干成量产了,服务员小姐姐司空见惯在传单上备注了一下就走了。
我有样学样,也要了份全熟,我想的是大哥这么松弛,肯定常来,跟着他吃错不了。
可惜失算了。
大哥牙口好,吃的嘎嘎香,我一口小牙啃个甘蔗都费劲儿,往嘴里塞一块能嚼七七八十二下。
好不容易吞进去了,一抬头,看到齐以业笑着看我,眼睛在冒光。
“这份还没碰,你吃这份吧。”说着他将自己面前的那份换到我面前。
我握着刀叉,不太好意思:“不用了,我都吃过了。”
“你喊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齐以业拘束的看着桌上的菜,问我:“你喜欢吗?”
“还行。”我抱着胳膊,冷酷的回答道。
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气势。
齐以业笑了,眼角弯弯,看起来像个好人。
“第一次吃。”
我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开口说道:“第一次吃能这么熟练点菜?”
气势非常成功,他被我怼得一噎。
隔壁大哥看我俩觉得好玩,侧着身子往嘴里塞了一口,边吃边看。
“他第一次跟你出来吃嘛。”大哥说道,“出来吃饭肯定要有人做攻略啊,你看我,我老婆想吃牛排,非得逼着我找一家最好吃的,我就出来吃了,吃了十八条街了,头发丝都成牛排味了。”
大哥恋爱脑,眼神也不好,看到齐以业跟看见过命兄弟似的,疯狂替他说好话,说得齐以业都愧疚了,脸皮红透。
我看着自我感动的不行的大哥,愤愤往嘴里塞了一块。
嘶,真难嚼。
门口风铃响起,又来了客人,服务员小姐姐跑过去,掀起一场室内环流风,齐以业本来在跟隔壁说话,看见有人来,也不说了,瞪圆眼睛直勾勾看着门口。
我也扭头看了一眼,有点眼熟。
那是一对恋人,男的光头大金链子,黑墨镜,衣领处依稀探出半截龙头,跟电视上黑帮老大手底下第一狗腿子一样一样的。
那女的就不是了,长得嘎嘎好看,肤色白里透红,眉眼周正,长腿高个,大波浪披散在脑后,不用闻就知道很香。
要不是男的抱着女的的胳膊,还往女的脸上亲了一口,打死我都想不到他俩是一对。
齐以业眼都木了。
我没忍住冷笑一声,他立即将视线收回。
“多看看养眼。”我装作不在意,轻飘飘说了句。
刚刚隔壁也在看,现在不看了,我一开口,他跟闻到火药味似的头猛地转过来,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二郎腿都放下了。
齐以业看着我,好久好久,问道:“你真这样想吗?”
他问的特别诚恳,我特别恶心。
变态就是变态!说话都假惺惺的。
我慢条斯理的喝着汤,表面云淡风轻:“假的,我觉得恶心。”
大哥一个激灵,不看了,应该是想到自己老婆,开始低头沉思,思着思着,眼眶红了。
齐以业倒是笑了,苦笑。
这个我看出来了。
看出来后更生气了,我强忍着将汤扣到他头上的冲动,冷笑道:“如果有个人让你这么恶心,你怎么办?”
齐以业摇摇头。
我拿起刀子,一下插在牛排上,恶劣的勾起嘴角:“我会让他更恶心。”
对,我改变策略了,今天他找我让我警醒了,变态哪是说躲就躲得过去的,我要加倍恶心他,让他自动投降。
5
我为什么讨厌齐以业呢?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除非这个人脑子里不是毛细血管而是汽车排气管。
加了齐以业微信后,我本来有点小激动,因为他看起来乖乖的,一双眼睛看你的时候很认真,满眼都是你,随便说几句话就会有很可爱的反应。
我喜欢这种反应。
他每天给我送早饭,糖水,四级资料,发信息告诉我路边的小猫在扒草地,晚上的月亮很亮,快递站人很多。
直到有一天,他装不住了,问我要我班同学陈汶的行程。
我:……?
我立马跟陈汶联系,这才知道他同一天加了我们,算算时间,他是先给陈汶发信息,又给我发。
陈汶有男朋友,觉得他烦,把他删了,他就找我这儿来了。
我感觉自己成小丑了,原来我只是一个海王泡妞的脚踏板,甚至他可能还把我当成鱼塘上千鱼苗里的一尾备胎鱼。
我握着手机,呆愣的站着,晚上的风从耳边刮过,很吵。
不知道过了几分几秒,我突然想起来,慢慢敲下一行字。
“他给你送过早饭吗?”
“送,每天六点半,他有这毅力干啥不行,非得来烦我。”
我笑了,我每天七点出门。
6
天气很好,就是下雨了。
我躲在屋檐下,看着拿伞朝我走来的齐以业,百感交集,在看看他身后穿得花孔雀一样的朋友,默默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