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个老者，据说是魔界的御医。他手里端着个瓷碗，里面冒着黑乎乎的热气。

我闻了闻，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突然，一段记忆涌上心头。

那是在修真界凌霄峰上，我刚入门那年。

「不许动！」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伤还没好，就想偷溜？」

我缩了缩脖子，乖乖躺回木板床上。大师姐端着碗走过来，眉头紧锁：「你说你，练什么不好，非要练那么高深的功法。」

「我这不是想早点追上师姐的修为嘛。」我嘿嘿一笑。

她瞪了我一眼：「就你这样还想追上我？把药喝了！」

那碗药和现在的一样黑，一样苦。

不过那时候，好像还多了点什么别的味道。

「魔君大人？魔君大人？」老御医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回过神，随口问道：「这药是谁熬的？」

「是魔尊大人亲自熬的。这千年来，每次您走火入魔，魔尊大人都亲自守着。」

我愣了一下。这么说，这熟悉的味道是...

脑海中又涌现出一段记忆。

那是在凌霄峰后山的小竹林。

「师兄！」小师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你看我今天在山下采的灵草。」

她捧着一把紫色的草药，笑得像个小太阳。

我伸手接过：「沁香草？这个很难找的，你运气不错。」

「嘻嘻，那当然。」她得意地晃着马尾辫，「不过师兄，你怎么认得这个？」

「这是大师姐教我的啊。」我说着，又想起什么，「对了，这个给大师姐送去吧，她最近在研究新的丹方。」

小师妹撅起嘴：「师兄又提大师姐！她整天板着脸，冷冰冰的，有什么好的。」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你不懂，大师姐她...」

「我怎么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和小师妹同时一个激灵。

只见大师姐从竹林那头走来，一身白衣胜雪，冷若冰霜。

「没...没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

小师妹却撇撇嘴，直接跑了。

大师姐看着小师妹的背影，脸色更冷了：「她不该来后山的。」

「师姐，你别总是板着脸嘛，小师妹她还小...」

「你太宠她了。」大师姐打断我的话，「山下最近不太平，后山更危险。」

我挠挠头：「知道了知道了。」

她叹了口气：「你啊...算了，跟我来。」

「干嘛？」

「教你认药。」

记忆到这里又断了。我揉揉太阳穴，总觉得这段回忆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魔君大人，药要凉了。」老御医提醒道。

我回过神，端起碗一口气喝完。

苦味在舌尖蔓延，却让我想起了更多事。

那时的凌霄峰，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大师姐站在练功场边，一剑一剑地教我剑法。她说我悟性不错，就是太贪玩。

小师妹总是偷偷跟来，然后被大师姐赶走。每次她都会冲我做个鬼脸，说大师姐小气。

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大师姐，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魔君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老御医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

就是突然有点想念从前。

那个每天板着脸教我功法的大师姐，那个总是蹦蹦跳跳的小师妹，还有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我。

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那个曾经的大师姐，现在的魔尊，是不是也在想着这些事？

「对了。」我叫住要走的老御医，「你知道凌霄峰吗？」

老御医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魔君大人不要再问这些了。魔尊大人说过，您最好...忘了那些事。」

我皱眉：「为什么要忘？」

「因为...」老御医欲言又止，「那些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一千年了。

只是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