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酒店的布局，他没追多远就迷路了。

助理前来找他，他也没有心情继续留下来，吩咐了一声就打算提前离开了。

。

新年伊始，街上过年的氛围很浓。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梦境，也许是因为刚才过于异常的直觉，江慎之打算散会儿步，吹吹自己还不是很清醒的脑子。

很久没有像这样漫步在街上了。

江慎之难得放空了脑子，跟着人群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前方是一片热闹的灯海。

“……不好意思啊，欸干什么不等我！”有人过路时撞到了他，回头匆匆道了一句歉，又急忙追上同伴们去了。

江慎之自从八年前他们分开后就再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他跟着人流慢慢往前走。头顶是华丽又璀璨的灯笼，耳边是嘈杂又热闹的欢声笑语，鼻尖是街头小吃的浓烈香气。

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光。

那个借口忙碌而假装遗忘掉的身影不可抑制地再次出现在脑海中，他甚至惊讶地发现自己还能记得她口味里一点偏好。

“变态辣。”

“……老板，给我加点变态辣。”

他回头，小吃摊边上的女人还毫无察觉，期待的眼神却从口罩上方的眼睛里露出来。

接过烧烤，她拉开口罩就要准备开吃。终于感受到他的视线，女人微微抬头。

江慎之成功地看到，她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华灯闪烁，光彩流动。

热闹的周围像是一下子按上了静音键。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人。

“你……”

重逢来得太快，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好。

“小越！”她视线越过他，叫住了他身后的一个人，“喂！你跑什么！”

在人潮中，她匆匆从他身边挤过。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

他没错过她眼中的如释重负。

也没错过心底里的钝痛。

他回头，看见她在和一个年轻人拉扯。年轻人身高腿长，看不清面容，却贴心地低着头听她讲话，还贴心地接过她手里的小吃。

也许是他注视的时间太久，那年轻人回过头，精准又充满敌意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他的手臂就被大小姐狠狠拍了一下。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

江慎之站在原地望着。

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还是大小姐的时候，也曾在大街上任性地使唤过他。

原来当时只道是寻常。

原来她已经有新生活了。

……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当初说玩腻了是她，说分开的也是她，什么都被她说了，他就应该安静退场才对。

他本来就不应该来这里，就像这一身西装不应该出现在这样富有烟火气的小吃街街头。

江慎之慢慢转过身，往和她相反的方向走。

4 杨思若

杨思若没想到会在一次遇见他，而她还没做好再见的准备。甚至没想到会在那种情况下再次见面。

幸好遇见了周越。

“……若若姐，你怎么了？干嘛不听我讲话？”小鬼在边上时不时看她一眼，发现她实在心不在焉，“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没有。”她回答得很快，眼神飘向一边。

“真的没事？”小鬼又问了一句，“要是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哦，我们一起想办法。”

“当然。”杨思若知道这些年他们家对于自己一家的帮助，她心怀感激。

“对了，叔叔让我和你说一声，医院那里让你有时间过去一趟，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方法，对阿姨的病有点帮助。”

“什么！真的吗？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杨思若瞬间抛掉刚才的杂念，“我爸呢？我去问问他……”

“喂喂喂，等会，你不看看现在几点……”周越拦住她，而她总算也冷静了一点。

“太好了，太谢谢你了！”杨思若对着他粲然一笑。

“……不客气。”周越别扭地转开了脸，“那把你那些变态辣的烧烤都请我吃吧。”

“好啊，随便拿，我请客！”

。

第二天周日，杨思若照例早起做饭，急匆匆赶去医院。

杨爸爸正和妻子坐在医院小花园里晒太阳。

“爸，妈妈怎么样？”

她小心靠近，看见妈妈歪着头，靠在轮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杨爸爸勉强露出一个笑。

那就是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没好，但是也没有变得更坏。

她跟着坐在爸爸身边，一起静静晒着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妈妈终于醒了过来。

“若若来了……怎么不叫醒我？等好久了吧？”她脸色苍白，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专注地看着女儿。

“我也才刚来。妈妈，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今天我学着煮了点营养汤，等会你帮我尝尝好不好喝。”

“好。今天我感觉也很好，不然我们就出……”

“妈！我买的热水袋到了，你不是脚冷吗，晚上你睡觉的时候就可以捂着了！”杨思若急急忙忙打断她的话，忍住心底里的苦涩，低着头假装在自己包里翻找什么。

“若若……”杨妈妈像是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声，“妈妈想喝你做的汤了。”

“嗯，妈，走吧我们上楼去。”

。

杨思若和杨爸爸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

有一种新型的治疗方法或许可以救杨妈妈的病，但是因为还没有正式推广出来，并且需要转去更大的首都医院，那么需要的费用就更高，风险也更大。医生让他们家属好好商量一下。

坐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父女两个很久没说话。

“若若，我们回家吧。”

若是在没出事前，他一定会不惜一切让妻子接受最好的治疗，可是，现在所有负担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