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宫外孕大出血，家属签字！"

我躺在自己消毒过128次的手术台上，听着护士拨打第13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许薇薇的娇笑："沉哥哥，音乐会要开场啦～"

染血的手指在离婚协议上划出最后一道，无影灯映出顾沉陪青梅进音乐厅的直播画面。

三年后儿科诊室重逢，他捏着女儿病历冷笑："父不详？"

念念突然举起蜡笔画："妈妈，这个绿脸叔叔的婚戒，和你锁在急诊柜里生锈的那枚好像呀。"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他腕间的手术刀正抵着我当年剖腹产留下的疤。

1

"林护士！3床室颤！"

我撞开抢救室的门，腹部的绞痛让眼前黑了一瞬。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里，那个永远挺直如松柏的身影，正在给患者做心包穿刺。

顾沉的白大褂永远纤尘不染，不像我的，右下摆还沾着上周他泼的咖啡渍。

"镊子。"

他的声音像手术刀划过不锈钢托盘，我忍着恶心递上器械。银色袖扣擦过我手背，那是去年他生日我送的，此刻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

"顾医生，家属问成功率..."实习生战战兢兢捧着病历本。

"告诉他，我不是阎王簿的判官。"

我蜷在墙角看他把垂死之人拉回人间，小腹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低头看见白大褂下蜿蜒的血痕，突然想起结婚那天打翻的红酒——也是这样的暗红色，染脏了他定制的西装。

"林护士？"

我扶着墙抬头，正撞上许薇薇甜腻的笑。她指尖晃着两张烫金请柬，香奈儿五号的味道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

"沉哥哥，慈善音乐会七点开场哦～"

顾沉摘手套的动作顿了顿，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看清他的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掠过我染血的衣摆，最后停在许薇薇的钻石耳钉上。

"六点半接你。"

我数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正好十三下。就像上周发现怀孕时，我给他打的十三个未接来电。

"林夏！你怎么在出血？"麻醉师扯开我的护士服。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排风口，听见实习生颤抖的声音："宫外孕破裂...快叫顾医生！"

"顾医生刚请假走了。"器械护士的冷笑刺破镇痛泵的迷雾，"说是要陪重要的人。"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我摸到无名指上的戒痕。原来爱情真的会过期，像碘伏在阳光下褪成苍白的黄。

监护仪发出长鸣时，我抓住巡回护士的手："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2

我是在更衣室的排风口下醒来的。

镇痛泵的余威让视线发飘，左手无名指的戒痕还在灼烧。昨夜手术台的冷光里，我攥着染血的离婚协议昏过去时，最后一个画面是顾沉腕表上的指针——19:30，正是慈善音乐会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