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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夜色走进来。他抓起货架上的廉价啤酒,修长手指在易拉罐上敲出焦躁的节奏。
季云飞瞥见他脖颈处的抓痕,还有袖口下隐约的淤青。
“你相信报应吗?”林归突然开口,冰啤酒罐贴在她眼下。
“就像你爸打断你妈三根肋骨,所以他肝癌晚期了。”
“或者说你妈跟野男人跑了,导致你现在爹没爹疼也没娘爱”。说完,还嗤笑一声。
季云飞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出声:“我的妈妈没有跟野男人跑了,她被季建行三万块卖给别人了”
季建行,季云飞的父亲,彻彻底底的流氓。
林归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就是报应”。
说完拉开易拉罐啤酒的拉环抿了一口。
他歪头打量她颤抖的睫毛,“季云飞,现在,报应——轮到你了。”
季云飞当时还不清楚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去学校。
“季云飞,去一趟政教处,老师找你”传话的同学走到季云飞面前。
季云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把最后一句话写完,合起笔盖,走了出去。
挂着“政教处”牌子的办公室内。
“听说你在申请助学金?”林归用钢笔尖挑起她起球的校服下摆,那是教务主任刚公示的名单复印件。
“就你这样的人申请助学金?你知不知道郑浩然转学了?”最后几个字突然变成暴怒的齿音,钢笔狠狠扎进她虎口。
季云飞踉跄着撞上铁丝网,楼下操场传来体育课的哨声。
郑浩然转学了?怎么可能?为什么?
她看着血滴在名单上晕开“季云飞”三个字。
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郑浩然悄悄把暖手宝塞给她时,窗外晃过的香奈儿山茶花胸针——那是林梦瑶最爱的款式。
“捡起来。”林归踢飞她的书包,拉链崩开时飘出张泛黄的画稿:穿着婚纱的简笔画小人站在埃菲尔铁塔下。
他踩住画纸碾磨,鞋底沾满融雪和碎铅芯,“就你也配看世界?”
季云飞扑跪在雪水里抢救画纸,却被他揪着头发提起。
这个角度能看到林归脖颈处未愈的鞭痕,像蜈蚣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突然意识到,每次霸凌升级都发生在他见过父亲之后。
“张嘴。”林归从口袋掏出盒粉笔,薄荷烟味的手指捏住她下颌。
“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飞翔。”他把彩色粉笔一根根塞进她齿间,法国梧桐的枯枝在头顶发出脆响。
季云飞尝到石膏的涩味混着血锈味。当林归强迫她咀嚼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