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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沅茵要死了。
她死之前,作为丈夫,江斯年承诺为她做了三件事。
哪怕她要求他剃光自己的头发给爱而不得的竹马做道具,
哪怕她要虚弱得站不稳的他替他上台演出导致摔断腿,
哪怕她要他跪着给他们俩人牵婚纱裙摆,
他都一一照做。
傅沅茵为他纯粹的爱感动,说自己好像爱上他了。
却在竹马说要自杀陪她一起死时将奄奄一息的江斯年扔在了半路。
害他被竹马的狂热粉丝撞上,残忍虐杀。
可没人知道最后一刻江斯年是笑着的。
攻略终于结束了。
可以回家了。
可以见到最爱的那个人了。
......
第1章
“检测到女主角傅沅茵患有绝症,生命倒计时十天开启,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宿主你别哭,如果你实在舍不得傅沅茵,可以申请永远留在这里,使用目前的所有积分,消除她身上的绝症,你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系统这样安慰江斯年时,他其实只想笑。
他的眼泪,没有一滴是为他在这个世界的妻子傅沅茵流的。
哪怕她前不久被诊断出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他只是,又想他的小嘉了。
小嘉是他在现实世界的女儿。
一场车祸,让他的爱人陆舒然为了保护他们父女二人死亡,也让他的女儿双腿瘫痪。
原本接到系统的绑定请求时,他欣喜若狂。
很可惜,这是个低级系统,做不到复活人类,但是幸好,它可以让他的小嘉重新站起来。
“原来系统也以为我爱她爱到恨不得和她一起去死么?”
江斯年心想。
他不会用这些来之不易的积分的。
这些全部都是用傅沅茵一点点慢慢上涨的心动值换来的。
更确切地说,是用他的尊严和耐心。
他早就想好了,等傅沅茵心动值满,积分就足够了。
一部分用来离开这个世界,一部分,用来让他的小嘉重新站起来。
如今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在十天之内,傅沅茵死之前,让她的心动值变满。
长相厮守?陪她去死?
爱谁谁。
反正不是他。
此刻江斯年正赶在期限内,尽力赶到傅沅茵给他的剧院地址。
她让他直接到后台去。
离她限定的时间还剩一分钟时,江斯年气喘吁吁推开门,与众人打了个照面。
“好家伙,茵茵不清楚距离,随口乱说的时间,我那新买的超跑也不一定有这么快啊——”
傅沅茵的闺蜜团之一嗤笑一声:“都说他舔的尽心尽力,别说半个小时,就是腿断了,他估计爬也要爬过来。”
“任何一个能好好舔茵茵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啦!”
多年来,这样的取笑是寻常的事,江斯年早就已经习惯了。
傅沅茵从来不会帮他说一句话。
反正他不在意。
为了小嘉,他什么都愿意做,取笑又算什么?
一阵哄笑过后,冷眼旁观的傅沅茵朝他招招手。
江斯年温顺走过去。
“茵茵,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傅沅茵身后还有忙碌的正在做着妆造的音乐剧演员们。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有几个人看他的眼神似乎很不友好。
“斯年,过来,把头发剃了。”
傅沅茵递给他一个剃头发的老式剃刀。
他身后的一个音乐剧男演员哼笑一声,提醒道:“记得沿根部剃干净,不然头发是没法用的。”
“搞快点啊,修文还等着真头发做道具呢,他都快急死了,不能因为你耽误我们的进度,这场演出可是很重要的!”
第2章
江斯年明白了。
傅沅茵要他的头发,去给这些音乐剧演员做道具。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头发呢?
原主在接受采访时,曾公开表示过,因为年少时受过伤头顶有很丑陋的疤,曾经一度不敢摘帽子出门,后来把头发养得看不见这些疤痕用了很多年,真的很难。
如果今天全部剃光,后面或许永远都很难长出来了。
江斯年不敢问。
因为傅沅茵不喜欢自己的肯定句后,还有人再有疑问。
她说了,那么你就必须得做。
否则她的心动值就会降。
所以江斯年不会问。
他握着剃刀:“好,我马上就剃。”
傅沅茵紧皱的眉头松开些许。
【叮——女主角心动值提升一点!】
果然,一句话不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离他离开这里又近了一点。
傅沅茵的一个闺蜜猛地一拍掌:“茵茵英明啊!”
“果然还是我们茵茵有远见,知道但凡找其他男的肯定要么谈条件,要么就各种不愿意,肯定耽误时间,只有江斯年肯定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剃,哈哈哈哈哈……”
“我靠,江斯年是不是有病,怎么一边剃头一边笑啊,能舔到茵茵,他高兴成这样啊,要是知道茵茵对那位好成那样,他是不是要气疯了?”
系统提示,心动值又上升了一点。
“行了阿雅,别再说了。”
这种老式剃刀,剃头发真的很困难。
江斯年的头皮因为受过伤很敏感,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忍不住疼得发抖。
一个男演员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拍掉他手上的剃刀。
“你一个大男人装什么!剃得怎么这么慢!”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剃!存心耽误我们吗!”
他力道很重,剃刀从他已经空了一块的头顶滑了下来,在额头割开一道细口子。
好像有血淌下来了。
“傅小姐,我可以自己动手吗,这位先生应该是养尊处优惯了,力气那么小,不像我们这些破跳舞的,力道大,速度更快一点。”
“也不会耽误修文了。”
修文,这是这个男人第二次提起这个名字了。
是哪两个字呢?
江斯年心中慢慢浮现一个猜想。
他祈求不是。
否则他的任务进行应该会困难很多。
傅沅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听到“修文”两个字的时候,“嗯”了一声,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男人得了允许,立刻捡起掉在地上沾了灰尘的剃刀。
很痛。
真的很痛。
可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傅沅茵会觉得他在装模作样。
他只能抿着唇,死死忍着。
“喂!你别抖啊!”
“看,出血了吧,是你自己控制不住,非要抖的,可不能赖我。”
男人见傅沅茵丝毫没有反应,力道更大,也更加不收敛。
“傅小姐,剃完了,太感谢您对修文的帮助了,我替他感谢您!”
说是在剃头发,可是江斯年觉得,这更像是一场针对他的酷刑。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他竟然只能以数男人在他的头顶留了多少道伤痕来转移注意力。
男人离开的时候,一边收头发,一边在他耳边讥讽。
“疼吗?你还好意思难过。”
“这都是你欠修文的。”
第3章
江斯年离开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光头。
头顶上甚至满是伤口,连戴帽子都不能。
他想跟傅沅茵打个招呼,去医院打破伤风。
只是傅沅茵压根无暇顾及他。
“把头发送过去,用我速度最快的那辆超跑。”
“还有,先不要告诉他,是我帮的他。”
余光瞥见江斯年,她忽然喊住他。
“你头顶怎么搞的。”
“戴个帽子再走吧,挺丑的。”
江斯年只能忍着剧痛,戴上他们随便扔过来的一顶脏得不行的帽子。
离开时,连腿都在发抖。
他一刻都不敢停,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他的头顶,都震惊了,问他是不是遭受什么虐待了,需不需要报警。
江斯年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医生数过了,他头顶一共有九道伤口,其中有六道需要缝针。
尽管打了麻药,他还是疼出一身冷汗。
缝最后一道伤口时,他又接到了傅沅茵的电话。
其实此时傅沅茵的心动值已经到了百分之七十八了。
江斯年以为,她这是个关心的电话。
“现在来星月会所,地址发你了,十分钟内。”
看来他还是想多了。
“茵茵,二十分钟可以吗,对不起,不是我偷懒,是我还在缝针,等结束了,我马上就会过去的,拜托了。”
电话那头停滞一会儿。
“不就是出点血,有那么严重吗?”
“行,二十分钟,赶紧过来。”
“对了,你在医院是吧,买点擦伤的药膏过来。”
电话挂断后,没有响起系统提示音说什么心动值降低,江斯年才松了一口气。
“小兄弟,我劝你一句,你这个情况真的不太好啊,最好住院观察一晚啊。”
“什么事那么着急啊?”
江斯年只能连连道谢加抱歉说自己真的有急事,然后马不停蹄地买完药膏,打车去星月会所。
江斯年忍着头顶的剧痛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拎着药推开星月会所某间包厢的门。
他现在没有了头发,头顶满是纱布和纱网,确实很怪异。
这个房间有个很大的舞台,江斯年推门进去的时候,聚光灯下的男人正好重重摔倒在地上。
“跳啊,梁修文,梁大少爷,你装什么清高呢?”
“怎么,舞团首席,不愿意给咱们这些臭做生意的跳舞啊?”
“不是来这求演出道具的吗?你给姐跳高兴了,我再给你啊……”
“装清高有什么用,你以为现在你还是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梁修文啊?”
“梁修文”这个名字,让江斯年的呼吸一窒。
这是傅沅茵的禁忌。
曾经她的闺蜜们为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