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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林攥着那份烫金封面的遗嘱,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站在殡仪馆门口,三月的冷雨如同细针般无情地刺入他的肌肤,顺着发梢滑落,最终冰冷地滑进衣领。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昏暗中闪烁,人事部的辞退通知如同判决书一般赫然在目——就在三分钟前,他被任职五年的建筑公司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
“唐先生,这是您祖父唐德海的全部遗产。”穿黑西装的律师声音低沉,将一把冰冷的钥匙重重地拍在骨灰盒上,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在寂静的殡仪馆中回荡,惊飞了梧桐树上栖息的乌鸦。它们拍打着翅膀,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在预示着不祥。“圣山精神病院院长职位,以及……”律师的眼神变得诡异,他瞥了眼殡仪馆内正在熊熊燃烧、冒出滚滚黑烟的火化炉,“前任院长的抚恤义务。”
“我祖父二十年前就死了!”唐林愤怒地扯开浸透雨水的衬衫领口,骨灰盒的盖子因他的动作而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骨灰盒内时,却愣住了。盒内没有骨灰,只有半截烧焦的听诊器和破碎的镜片,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精神病院我听都没听过!”他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律师从鳄鱼皮包里缓缓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契,1985年的公章下洇着褐红色的污渍,仿佛被鲜血浸染过。“每月五十万运营经费,但若拒绝继承……”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身后殡仪馆的火化炉传来尖锐的啸叫声,如同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违约金是您的命。”他低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冰般刺入唐林的心底。
暴雨如注,唐林望着遗嘱末行那血手印旁的小字“自愿放弃全部人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银行到账的通知声。他机械地低下头,盯着屏幕上那尾数六个零的金额,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卡车碾过水坑的轰鸣声中,他隐约听见孩童的嬉笑声:“新院长来啦——”那声音清脆而诡异,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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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斑的救护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前行,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司机老赵的收音机滋啦作响,传出断断续续的广播声。“小伙子,圣山医院收治的可都是‘特殊病例’。”他嚼着槟榔的嘴咧开,露出镶金的犬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上周运尸体的冷藏车翻下去三辆,您猜怎么着?第二天尸体全在院长办公室叠罗汉!”他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唐林攥紧遗嘱的手指更加用力,几乎要嵌入肉里。车灯扫过路牌,“前方急弯,已死亡27人”的字样赫然在目。突然,轮胎打滑,救护车猛地撞向护栏。千钧一发之际,老赵猛打方向盘,车头堪堪卡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晦气!”老赵踹开车门,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唐林瘫坐在副驾驶座上,心跳如鼓。他透过后视镜看见了一个穿红雨衣的小女孩,正蹲在悬崖边摆弄着人骨拼图,那拼图仿佛是一个诡异的图案。然而,当他再次回头时,却只有暴雨无情地冲刷着猩红的彼岸花,小女孩早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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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铁门前,独眼保安用桃木剑削着苹果,刀刃过处,果皮上显现出“唐林”二字血痕,仿佛是在警告他即将踏入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他身后精神病院的主楼高耸入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每扇窗户都焊着拇指粗的铁栏,仿佛要囚禁住里面的某种恐怖力量。
“这是入职体检。”保安突然将苹果核塞进唐林嘴里,腐烂的果肉在舌尖爆开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