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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唐林抓起手电筒夺门而出,身后尸体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嗒声,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墙皮剥落处浮现出血色箭头,指向儿童画中的笑脸太阳——那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所在。
唐林踩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爬进圣山精神病院时,月光正照在门诊楼褪色的红十字标志上。他手腕还残留着律师抓握的淤青——半小时前那人突然发疯般嘶吼着”祂在看着!”,把骨灰盒砸向火化炉后逃之夭夭。
“新院长?“沙哑的嗓音从保安亭传来。驼背老头用桃木剑挑开窗帘,浑浊的眼球在唐林脸上转了两圈,“进来登记,别碰墙上的涂鸦。”
唐林刚迈进岗亭就愣住了。监控屏幕里几十个画面同时播放着空荡走廊,每个画面右下角都黏着黄符纸,符咒上的朱砂像是新鲜涂抹的,正顺着屏幕边缘缓缓流淌。
“这是上周停电弄脏的。“老头突然挡住他视线,枯槁的手指拍在登记簿,“姓名,年龄,有无精神病史。”
“您不认得字?“唐林指着自己刚写的入职证明。玻璃台面下压着张泛黄照片,1985年竣工仪式上,穿白大褂的祖父正给关公像系红绸——可那关公像的姿势分明是举刀欲劈。
老头猛地合上登记簿,钥匙串撞得叮当响:“今晚住201病房,明早六点查房。“他甩出串铜钱编织的钥匙链,“记住,听到猫叫别开窗,看见白大褂别搭话。”
唐林攥着铜钱钥匙穿过庭院,荒草丛里立着座残破的滑梯,塑料顶棚上布满爪痕。当他经过时,滑梯底部突然传出稚嫩的哼唱声:“月娘娘,割耳朵,院长藏在娃娃车……”
“谁?“唐林抄起半截砖头,却见阴影里滚出个脏兮兮的皮球。借着月光,他看清球面用蜡笔画着戴狐狸耳朵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3号床最会骗人】。
门诊大厅的自动门发出生锈的呻吟,浓烈的消毒水味里混着火锅底料的辛辣。唐林顺着安全出口指示灯摸到电梯口,发现按钮全被胶带封死,唯独4楼键亮着血红的光。
“走楼梯安全。“穿粉色护士服的圆脸姑娘从导诊台探头,胸牌上印着【实习护士小桃】,嘴角扬起标准15度微笑,“需要帮您提行李吗?”
唐林后退半步。女孩身后墙上挂着员工守则,第三条正被大片油渍覆盖:【夜班护士必须佩戴______】。油渍边缘残留着半枚指纹,像是有人拼命想擦掉什么。
“您流鼻血了。“小桃递来纸巾,袖口露出截青紫色手腕。唐林接纸巾时碰到她指尖,寒意顺着指骨窜上脊椎——那根本不是活人的体温。
“402病房的热水器坏了。“小桃突然转头对着空气说话,笑容扩大至牙龈,“好的主任,我马上去修。“她同手同脚走向楼梯间,后脑勺的发卡在黑暗里折射出幽绿磷光。
唐林冲进消防通道,喘息声在楼梯井形成层层回音。当他跑到二楼转角,头顶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抬头看见四楼安全门正在缓缓闭合,门缝里垂下缕染血的绷带。
201病房的铁门被三道锁链封着。唐林解开铜钱钥匙时,发现最粗的锁链上刻着符咒,锁眼残留着暗红碎屑。推开门瞬间,腐臭的热浪扑面而来,墙皮剥落的天花板上,吊扇正挂着件皱巴巴的白大褂。
“又来新玩具啦?“阴冷女声从浴室传来。唐林抄起扫把挑开浴帘,只见浴缸里堆满黄纸元宝,浸泡在褐红色液体里的,是个穿着护士服的稻草人。
床头柜突然震动,唐林摸出部老式诺基亚手机。屏幕上跳出条陌生短信:【别开灯!它们在配电室!】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