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是恰到好处的,我们的八年也许会顺利且毫无波澜的步入十八年、二十八年。
究竟是哪位好心人把陆清清回国的消息透露给了江淮,我已经懒得再去追究了。
别人来敬酒,江淮从一开始的周旋变成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把自己灌醉,合理地留出酒后失言的机会。
也浇灭了我所有的沾沾自喜。
“她回国了,我只想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暖暖,你会理解我的吧?”
我的心凉了一大半,但还是不甘心地捧着他发烫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和他确认。
“江淮,你会回来的,对吧?”
他覆上我的手,用脸颊在掌心里蹭了蹭,似乎自嘲着说:“暖暖,我早就不是十八岁的孩子了。”
他说这话时的样子,不像是演的。
一瞬间我也有些恍惚。
十八岁那年,我为什么会喜欢江淮——死心塌地追逐着另一个人的江淮。
04
“江淮,学校里的男生都迷上了新来的陆老师,说实话,你也觉得她很可爱吧?”
高三的体育课尤为珍贵,男生们聚在一起打球,顺便聊着身边的异性。
江淮在女生的应援声中扣篮,眼神却看向走廊上路过的陆清清的身影,嘴上满不在乎地说:
“没觉得。”
他在撒谎。
班主任响应国家号召生了二胎,陆清清成了我们的代班主任。
年轻的实习老师一向是学校里的焦点,何况陆清清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喜欢穿精致花边的裙子,脸上总是挂着笑,生气的时候鼓着腮帮,看起来香香软软。
她比我们大七八岁,学生里背地里都叫她俄罗斯娃娃。
从陆清清踏进教室的第一步,江淮,和江淮的视线总是在追随着她。
这百分百就是喜欢。
因为我也是这样,难以控制甚至近乎猥琐地注视着江淮的。
“你怎么不和同学们一起去玩?”
缩在角落里,为进球庆祝的江淮而牵动嘴角时,陆清清走近我。
她故作亲昵地拔下我的耳机放在耳边,发现并无声响后,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问我一个更加尴尬的问题。
她确实是这样的,热情开朗,真挚善良,却不怎么会看人眼色。
“他们喊我无间道,没人想和我做朋友。”
“无间道?”
“就是专门给老师打小报告的,如果你好奇,我也可以告诉你同学们的情况。”
陆清清连忙摆手:“不用啦,我想慢慢相处,不从别人口中,而是靠自己摸清每个学生的脾气。”
随后,她在我身旁笑得像太阳,像亚萨西的日漫女主,像一束正道的光。
这道光让篮球场上的人分了神,一阵哄乱中传来前锋江淮受伤的坏消息。
“我这里有创可贴!”
陆清清冲进人群中间,像哆啦A梦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五颜六色的花哨创可贴,低头认真地贴满巴掌大的创面,又很快被鲜血浸湿。
“是不是应该先给伤口消毒啊。”有人提醒。
陆清清用拳头敲敲额头:“啊对,先去医务室才对!”
随后,没有分寸地搀扶着江淮,往医务室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咋咋呼呼地折了回来。
本意我并不想与这位新来的老师敌对,但我俩的性格仿佛天生就不是同一阵营。
那时我每天都在想,江淮为什么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