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浮着的，是她的脸。

确切地说，是下颌骨有三颗连痣的她。那颗痣的排列形状，与此刻她抬手抚摸自己脸颊时感受到的凸起分毫不差。尸检报告从指间滑落，第17页的3D颅骨复原图在潮湿地面投射出诡谲的光斑。

"死者面部特征与姜瓷女士相似度99.7%，建议比对克隆可能性。"——报告末尾的潦草批注被血渍晕染，落款日期是2021年7月17日。

姜瓷的虹膜识别器在颤抖中对准医院档案库。三年前的入院记录弹出时，监护仪警报声仿佛穿透时空在耳畔炸响。屏幕上的孕妇面容惨白，羊水栓塞诊断书签着龙飞凤舞的「傅沉舟」，可笔迹走势分明是左撇子特征。

而真正的傅沉舟，连切牛排都要用右手。

"傅砚辞……"她念着紧急联系人栏的名字，黑客程序已暴力破译院长邮箱。2019年7月的加密邮件赫然在目：【傅砚辞博士要求销毁所有克隆体妊娠记录，现金已汇至瑞士账户】

通风口突然灌进腥风，姜瓷后颈的芯片灼痛起来。手机自动跳转到暗网后台，血红色弹窗占据屏幕：【想看真正的林绾绾？西郊火葬场3号炉，现在】

焚化炉坐标在导航地图上闪烁如尸斑。姜瓷抓起尸检报告转身，却撞进一片冰冷的怀抱。白大褂胸牌在黑暗中反光——「傅砚辞 基因工程中心主任」。

"你比Batch-02聪明。"男人的呼吸喷在她芯片位置，"但掀开棺盖的代价，是成为新的尸体。"

警报声骤然响起。姜瓷抬膝击中对方下腹，纳米刀片从发簪划出时已抵住傅砚辞颈动脉。这个与傅沉舟有七分相似的男人却在笑，任由鲜血顺着刀锋滴落："你杀我一次，他们就多克隆你一次。"

走廊传来纷沓脚步声。姜瓷撞开安全通道的瞬间，傅砚辞将某样东西塞进她口袋。触感冰凉，是枚刻着「Batch-03」的芯片。

手机在狂奔中震动，白芊芊的号码跳出死亡倒计时般的通话界面："你以为七七为什么像傅砚辞？"女人的笑声裹挟着电流杂音，"毕竟用他精子培养的克隆胚胎，总得有点基因残留……"

姜瓷在马路中央急刹。后视镜里，火葬场的轮廓在暴雨中像座巨型骨灰盒。3号炉监控画面突然强制弹出——傅沉舟的身影被烈焰舔舐，他正将一具女性尸体推进焚化口。那具尸体蜷曲的手指上，戴着Batch-02的克隆编号戒指。

而尸体的脸，在千度高温中逐渐扭曲成姜瓷的模样。

第四章：双生火焰与克隆档案

爆炸气浪掀翻殡仪车时，姜瓷在灼热中嗅到雪松与福尔马林混杂的气息——那是傅沉舟书房密室的熏香味道。

有人将她从变形的车门拽出，黑色防护服在火场泛着冷光。男人摘下防毒面罩的瞬间，姜瓷的瞳孔因双重震惊收缩：这张脸与傅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