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动了动，“烦请...指路。”

顾声的伞往他那边偏了偏：“正好顺路，我要去还王老板的琴谱。”

两人影子叠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像洇开的两滴墨。经过水果摊时，青年突然拽住她背包带子：“有尾巴。”

“什么？”顾声转头看见老板娘探出来的脑袋，噗嗤笑出声，“陈婶在看我的伞啦，上周暴雨她借我的，说这是开过光的...”

话音未落，青年突然扯着她疾走两步，伞骨“刺啦”刮到伸出来的晾衣杆。

二楼阿婆探出窗台骂：“哪个杀千刀的碰我孙子的校服！”

“低头！”顾声拽着他钻进窄巷，后背贴到爬山虎覆盖的砖墙才喘上气，“走这边近道...你衣服怎么更湿了？”

青年没答话，正盯着墙根冒出来的野薄荷发怔。他伸手去掐叶子，腕骨突出的弧度让顾声想起钢琴键的棱角。

“这个不能吃。”她拍开他的手，“你要喜欢，我家阳台种的有。”

雨点突然密集起来，青年缩回手的动作带落几片墙皮。顾声摸到包里的钥匙串，金属碰撞声让他肩膀抖了抖。

“听着。”她把钥匙塞回包底，“前面那栋爬满蔷薇的二层小楼看见没？203室，浴室有热水器，衣柜最底下有男款运动服。前租客留下的，我保证没有追踪器。”

青年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生锈的牛奶箱：“为何帮我？”

“上个月有只白猫卡在我家空调外机。”顾声把伞柄塞进他手里，“它挠坏我三条裙子，最后还不是吃了三罐猫罐头。”

伞面突然往她这边倾斜，青年转身时发梢甩出的水珠溅在她脸上：“带路。”

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顾声掏钥匙时听见身后布料摩擦的簌簌声。

转头看见青年正在研究对门春联上的福字，手指悬在烫金花纹上方半寸，像在触碰什么易碎品。

“这是丙烯颜料写的，蹭不脏手。”她推开门，“热水器往左拧是热水，往右...”

话没说完，青年突然拔下束发的木簪横在胸前。泛着冷光的簪尖指向她咽喉，又在看清她举起的双手时僵住。

“这是莲蓬头。”顾声慢慢举起花洒，“你现在按的这个银色按钮，按下去会出水。”

水柱突然喷溅到天花板时，两人同时蹲下身。

青年手里的木簪“当啷”掉进浴缸，顾声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他耳尖泛起的薄红。

“更衣。”他抓起毛巾架上的浴袍转身，湿衣服“啪嗒”摔在地砖上，“劳烦闭眼。”

顾声退到客厅时，听见浴室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她扒着门缝偷看，发现那人正把淋浴头当暗器比划，热水浇得镜面全是雾气。

厨房飘来焦糊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