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月，春雨绵绵。

沈砚之撑着一把青竹伞，缓步走在长街上。雨丝斜斜地打在油纸伞面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今日刚从国子监出来，准备去城南的书肆寻一本古籍。

转过街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沈砚之抬眼望去，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正疾驰而来，马夫挥鞭催马，似是要冲过这条街。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街边冲出。那是个身着素色襦裙的姑娘，手中还抱着一只花猫。显然是被突然冲出的马车惊到，她踉跄着后退，眼看就要被马蹄踏中。

沈砚之瞳孔一缩，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他一手揽住那姑娘的腰，带着她转了个圈，堪堪避开了疾驰的马车。青竹伞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

"姑娘，可曾伤着？"沈砚之低头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

怀中的姑娘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她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此刻因受惊而微微泛着红晕，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多谢公子相救。"她轻声说道，声音如清泉般悦耳。

沈砚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揽着她的腰，连忙松开手，后退一步。他这才注意到，姑娘的襦裙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身段。

"在下沈砚之，不知姑娘芳名？"他拱手问道，目光却不自觉地停留在她脸上。

"小女子姓顾，单名一个"婉"字。"姑娘福了福身，"今日多亏公子相救，否则......"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沈砚之这才注意到，她怀中还紧紧抱着一只花猫，那猫儿似乎也受了惊吓，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顾姑娘不必多礼。"沈砚之捡起地上的青竹伞，撑在两人头顶，"这雨越发大了，不如我送姑娘回府？"

顾婉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青竹伞下，顾婉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沈砚之发现，她的襦裙虽然朴素，但料子却是上等的云锦，想必出身不凡。

"顾姑娘是京城人士？"沈砚之问道。

"正是。"顾婉轻声答道，"家父在朝为官，今日我是偷溜出来，想给这只小猫寻个安身之处。"

沈砚之这才注意到，她怀中的花猫瘦骨嶙峋，显然是只流浪猫。

"姑娘心善。"他由衷赞道。

顾婉微微一笑，这一笑，仿佛让阴雨连绵的天气都明亮了几分。沈砚之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移开视线。

"公子在国子监读书？"顾婉问道，目光落在他胸前的玉佩上。那是国子监学子的信物。

"正是。"沈砚之点头，"在下是今年新入学的监生。"

"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入国子监，想必才华横溢。"顾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

沈砚之谦逊道："姑娘过奖了，不过是侥幸罢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顾府门前。朱红的大门气派非凡，门匾上"顾府"两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今日多谢公子相救。"顾婉福身行礼，"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姑娘言重了。"沈砚之拱手还礼，"能救下姑娘，是在下的荣幸。"

顾婉转身欲走，忽然又回过头来："公子若不嫌弃，可否告知住处？"

沈砚之心中一喜，连忙道："在下住在城东的沈府，姑娘若有事，随时可来寻我。"

顾婉点点头，抱着花猫转身进了府门。沈砚之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朱门之后，久久不能回神。

雨依旧在下，青竹伞上的水珠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沈砚之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顾婉身上的温度。

他从未想过，一次寻常的出行，竟会让他遇到这样一位佳人。那清丽的容颜，温柔的声音，还有那颗善良的心，都让他难以忘怀。

沈砚之抬头望向天空，雨丝如帘，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他知道，从今日起，自己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

自那日雨中邂逅，沈砚之的心便再难平静。国子监的课业依旧繁重，他却时常走神，眼前总浮现出顾婉清丽的容颜。

这日，他正在藏书阁翻阅古籍，忽然听得窗外传来一阵喧哗。推开窗子望去，只见一群学子正簇拥着一位锦衣公子往这边走来。

"沈兄！"为首的正是他的同窗好友李元明，"快下来，有要事相商！"

沈砚之合上书本，快步下楼。还未走近，便听得李元明兴奋地说道："你可知道，顾相国要举办诗会，广邀京城才子！"

"顾相国？"沈砚之心中一动。

"正是当朝丞相顾清远。"李元明压低声音，"听说他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才貌双全。这次诗会，怕是要为女儿择婿呢！"

沈砚之只觉得心跳加速，那日雨中相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