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里飘着几片奇怪的叶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喝了吧，"他说，"能驱邪气。"

我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我皱起眉头。店里的纸人依旧安静地立在墙角，但我总觉得它们在偷偷看我。

"老板，"我犹豫着开口，"昨晚那些纸人......"

"它们都是空的容器，"杨明远打断我的话，"就像一个个空房间，等着客人入住。"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墙角的纸人，我注意到其中一个纸人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杨明远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

"节哀顺变，"他说，"需要什么样的花圈？"

妇女抽泣着描述着逝者的生平，我站在一旁听着，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我低头看去，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滩水渍，正缓缓向妇女的脚边蔓延。

杨明远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悄悄从柜台下取出一张黄符，借着给妇女介绍花圈的时机，将黄符贴在了水渍边缘。水渍立刻停止了蔓延。

"小陈，"他转头对我说，"去库房把那个蓝色的花圈拿来。"

我如蒙大赦，赶紧逃进库房。库房里堆满了各种纸扎，我找到蓝色花圈，正要出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我僵在原地，冷汗顺着后背流下。那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但我清楚地听到了两个字："谢谢。"

我猛地转身，库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纸扎静静地立在那里。但我知道，刚才绝不是幻觉。

回到前厅，妇女已经选好了花圈。杨明远送她出门，转身时脸色变得凝重。

"今晚你早点回去，"他对我说，"我要处理一些事情。"

我点点头，却打定主意要留下来。直觉告诉我，今晚会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夜幕降临后，我躲在库房的纸扎后面。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前厅传来脚步声。

透过门缝，我看到杨明远正在布置什么。他在店中央摆了一个铜盆，里面盛满了清水。然后他取出三根红色的蜡烛，摆成三角形。

"出来吧，"他突然说，"我知道你在。"

我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后院飘了进来。那是个穿着白裙的女孩，正是照片上的小芸。她的身体半透明，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二十年了，"杨明远轻声说，"你还在等什么？"

小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铜盆。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了一个画面：一个小男孩正在过马路，一辆卡车疾驰而来......

"我明白了，"杨明远叹了口气，"你在等那个孩子。"

小芸点点头，眼中泛起泪光。但鬼魂的眼泪落在地上，化作点点磷火。

就在这时，店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