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花圈店门口，望着头顶那块斑驳的招牌。"明远花圈店"四个字在暮色中泛着暗红的光，像是干涸的血迹。玻璃橱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圈，白菊、黄菊、百合，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你就是新来的守夜人？"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握着一串暗红色的念珠，每一颗珠子都刻着奇怪的符文。

"是、是的。"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叫小陈。"

老人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那目光让我感觉浑身发冷。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我叫杨明远，是这家店的老板。记住，晚上十点以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去后院。"

我接过钥匙，手心已经沁出了汗。钥匙很凉，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

夜幕降临得很快。我坐在店里的藤椅上，听着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店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檀香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墙上的花圈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无数双手在黑暗中挥舞。

十点整，我锁上了店门。按照老板的吩咐，我只需要在前厅守夜，每隔两小时巡视一圈。第一次巡视时，一切都很正常。但当我第二次起身时，突然听到后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声音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我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就在这时，又一声"咚"传来，这次更清晰了。

"可能是野猫吧。"我自言自语着，却感觉后背发凉。我拿起手电筒，蹑手蹑脚地往后院走去。

推开后门的瞬间，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后院堆满了未完成的花圈和纸扎，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我的手电筒照向声源处，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纸人正歪倒在墙角，它的脸上画着诡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记得这个纸人，白天它还好好地立在墙边。我强忍着恐惧走过去，想把纸人扶起来。就在我的手碰到纸人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更可怕的是，我分明看到纸人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我吓得后退几步，手电筒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在靠近。我想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后院吗？"

是老板的声音。我如释重负地转身，却看到杨明远站在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延伸到我的脚边。但奇怪的是，月光下的影子似乎不止一个，而是重叠着好几个。

杨明远走到纸人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纸人额头上。然后他低声念了句什么，纸人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回原位。

"老、老板......"我的声音在发抖。

杨明远转过身，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