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钟声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孩有着一张苍白的脸，黑眼圈很重，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镜中的女孩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我在新家的第一晚。搬家公司下午才把最后一件家具送来，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整个客厅堆满了纸箱。这座老房子是奶奶留给我的遗产，位于城郊，独门独院，三层小楼带着一个荒废已久的花园。

我转身走向浴室，准备洗漱睡觉。老房子的木地板发出吱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水龙头流出冰凉的水，我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抬起头时，我愣住了。

镜中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我明明已经转身离开了卧室的穿衣镜，可镜中却依然映照出那面穿衣镜，而穿衣镜里又映出这面浴室的镜子，如此反复，形成了一条无尽的镜中长廊。

更可怕的是，在那些层层叠叠的镜像深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渗出冷汗。那个人影似乎在动，正在从镜子的最深处向外移动。我想要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僵住了，连眨眼都做不到。

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水声在狭小的浴室里回荡。那个人影越来越近，我能看清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长发披散，赤着脚。她的动作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当我看清她的脸时，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她离我越来越近，镜中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我看到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她的手指触碰到镜面，镜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就像水面一样。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水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整个浴室开始旋转。我感觉自己在坠落，坠入一个无尽的深渊。

"叮——"

一声清脆的钟响将我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窗外月光皎洁，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凌晨三点。

我长出一口气，原来是个噩梦。我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正准备翻个身继续睡，突然僵住了。

我的手上沾着水渍。

床头柜上的镜子里，倒映着浴室的方向。月光从浴室的门缝里漏出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我看到浴室的门是开着的，水龙头在哗哗地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