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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碎在地,像炸开一滩血。
"去医院!"父亲拽我胳膊的手在抖。
我踉跄着被他拖着走,转头看见周琴正在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林悦捏着餐巾捂住嘴,可那双画着内眼线的眼睛里,分明晃着恶毒的笑。
别墅大门关上的刹那,我听见周琴的高跟鞋欢快地敲着大理石地板。
夜风灌进鼻腔,路灯在视网膜上拖出长长的光痕。
"爸..."我张嘴想说什么,后脑勺突然撞进一团棉花似的黑暗。
最后记得的,是周琴新做的玫红色指甲在监控屏幕上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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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味刺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睁眼看见父亲青黑的眼圈,他攥着我的手:"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余光瞥见门口晃动的香奈儿套装裙摆。
林悦捧着百合花冲进来,花束几乎怼到我脸上:"小薇妹妹可算醒了!"
【最好永远瘫在床上当废人】她心里淬毒的声音和甜笑形成割裂的荒诞画面。
"姐姐,"我虚弱地咳嗽,"花太香了...头晕。"指尖精准戳中她手腕麻筋,百合"啪"地砸在周琴脚边。
周琴弯腰捡花的动作僵住,我盯着她头顶:【今晚就让老谢搬去书房睡】
"孩子不舒服,悦悦也是好心。"周琴把碎掉的花瓶踢到床底,指甲深深掐进林悦胳膊。
皮鞋叩击瓷砖的声音由远及近,有人斜倚在门框上抛接苹果:"探病送花圈?"冯逸的桃花眼扫过满地狼藉,"还是说在排练殡葬戏码?"
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林悦突然撩头发露出白皙脖颈,声音像掺了蜜:"这位是?"
"隔壁病房家属。"冯逸漫不经心扯谎,削苹果的银刃闪过冷光,"听说这儿有人快死了?"
林悦精心勾勒的眼尾抽搐两下。
我看着他削出足有三米长的苹果皮,突然笑出声。
"能笑就是死不了。"冯逸把苹果塞进我手里,指尖残留的温度烫得我一颤。
他转身时外套擦过林悦的玫瑰花胸针,那枚别针突然弹开,在她真丝衬衫上划出长长裂口。
林悦的尖叫中,冯逸举起双手:"碰瓷犯法啊。"他冲我眨眨眼,走廊灯光落在他肩头,像披着星星的恶作剧之神。
林悦指尖绕着发尾打卷,胸脯朝冯逸那边倾斜三十度,"逸哥哥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燕窝粥?"
冯逸用水果刀叉起我啃剩的苹果核,"不用,怕噎死。"
我咬住下唇才没笑出声。
林悦的粉底都遮不住涨红的脸,突然抓住我输液管:"妹妹怎么还在打营养液呀?"
塑料管被她掐出凹痕。
我盯着她腕表上反光的钻石:"姐姐这么关心我,不如帮我查查..."我猛地抬高声音,"上个月刷卡买表的八十万去哪了?"
谢父突然抬头。周琴一把拽开林悦:"孩子烧糊涂了!"
"查账!"我揪住被单咳嗽,"我梦见妈妈留下的翡翠镯子在哭..."
谢父霍然起身。
冯逸忽然吹了声口哨,削好的苹果突然滚到周琴高跟鞋下。
"哎呀。"他毫无诚意地道歉,"手滑。"
周琴踩到果肉踉跄时,我瞥见她包里露出半截文件——"股权转让"四个字油墨未干。
"闹够了!"谢父挡在我床前,"小薇需要静养。"
林悦跺脚时假睫毛都在抖。
周琴拽着她往外走,高跟鞋差点卡进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