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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逸把新削的苹果塞给我,果肉上刻着龇牙笑的鬼脸。
我盯着他袖扣上暗纹:"你到底..."
"明天见。"他倒退着出门,指尖划过自己眼尾,"毕竟能看到好东西的眼睛,会累的。"
我浑身发冷。
床头柜抽屉里,妈妈临终前攥着的钥匙,正在月光下泛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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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阁楼翻第三个储物箱时,林悦的香水味先一步钻进来。
"小薇妹妹在找亲生父母?"她倚着门框涂口红,镜面折射出我满手灰。
我抓起旧相册砸向声源,她尖叫着跳开:"你疯了?"
相框玻璃碎在脚边,照片里五岁的我抱着熊娃娃。
周琴的高跟鞋声从楼梯口炸开:"闹什么!"
我攥住刚翻到的铁皮盒,周琴瞳孔骤缩。
她的心音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绝对不能让老爷看见...】
"还我。"她指甲掐进我手腕,我故意松手。
铁盒坠地瞬间,泛黄的信封撒出来。
周琴扑跪的动作太急,珍珠项链崩断在地。
"阿姨小心血压。"我弯腰捡起半张残页,"2011年...福利院..."
周琴扬手要抢,我后退半步踩住她裙摆。
丝绸撕裂声里,冯逸的声音从窗外飘上来:"需要云梯吗?"
他单脚勾着梧桐树枝,西装口袋露出半截麻绳。
两小时后,冯逸的改装吉普碾过郊区碎石路。
车载音响放着《猫和老鼠》主题曲,他跟着汤姆的惨叫打节拍。
"真要帮我?"我捏紧外套口袋里那枚生锈钥匙。
他忽然急刹,我的额头撞上他手背。
皮革混着雪松香,挡风玻璃映出他上翘的嘴角:"谢同学,你睫毛膏沾到..."
我狠狠踩他皮鞋,他笑着指向百米外的黑影。
月光像泼翻的汞浆,裹住那座钢筋骨架的废弃仓库。
铁门推开时,陈年铁锈簌簌落进衣领。
冯逸打开强光手电,光束扫过斑驳墙壁——那里用红漆画着奇怪的符号,和我钥匙齿痕一模一样。
我踹开锈蚀的档案柜,冯逸突然吹了声口哨。
泛黄的日记本卡在老鼠啃过的隔层里。
我翻开扉页,霉斑盖住"周琴"的签名。
"产科护士交接记录..."我用指甲刮开被红墨水覆盖的段落,"1997年3月8日...婴儿臀部...胎记..."
冯逸凑过来时,车载音响还在循环汤姆的惨叫。
他指尖划过残缺的日期:"至少证明她们篡改过出生记录。"
仓库顶棚突然震颤,灰尘扑簌簌落在日记本上。
冯逸关掉手电的瞬间,我听见林悦甜腻的嗓音穿透铁门。
"小薇妹妹总爱捡垃圾呢。"
二十几个手电筒的光柱捅破黑暗。
周琴踩着满地碎玻璃逼近,珍珠耳环晃得像绞刑绳:"钥匙交出来。"
我后退时撞到冯逸的胸膛。
他捏了捏我后颈,呼吸喷在我耳尖:"东南角通风口。"
林悦突然尖叫着踢翻汽油桶。
刺鼻液体漫过鞋底时,我听见冯逸轻笑:"抱紧。"
他揽住我腰的瞬间,仓库顶灯突然爆裂。
黑暗里响起周琴变了调的咒骂,冯逸带着我撞进霉味刺鼻的通风管道。
"跑!"他塞给我半张烧焦的纸,上面残留着福利院的公章。
身后传来钢梯被锯断的声响,林悦的尖笑追着夜风灌进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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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个手电筒的光柱,跟探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