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站在喜堂中央，大红嫁衣上绣着的金线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耳边是喧天的锣鼓声，眼前是满堂的宾客，可我却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一拜天地——”

喜娘的声音尖细刺耳，我机械地转过身，透过盖头的缝隙，看见顾云深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他今日穿着大红喜服，眉眼如画，唇角含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二拜高堂——”

我正要弯腰，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寒风裹挟着雪花灌了进来。

“圣旨到——”

我浑身一僵，手中的红绸险些落地。

顾云深却仿佛早有预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氏一族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罪无可赦。即刻满门抄斩，钦此——”

话音未落，大批禁军已经冲了进来。

我掀开盖头，看见父亲被按倒在地，母亲哭喊着被人拖走，弟弟还在挣扎就被一刀毙命。

“为什么？”我转身抓住顾云深的衣袖，“你明明说过会保护我的！”

顾云深轻轻拂开我的手，眼神冰冷：

“云瑾，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一个将死之人吗？”

我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是我的姐姐云瑶。

她穿着一身素白，脸上带着讥诮的笑。

“妹妹，你可真是天真。”

云瑶走到顾云深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云深哥哥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今日。”

我死死盯着他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顾云深会突然对我示好，难怪他会主动提亲，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局！

“你们不得好死！”

我扑向顾云深，却被他一脚踹开。

我重重摔在地上，口中涌出腥甜。

顾云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要怪就怪你生在了云家。”

他转身对禁军统领道，“云瑾就交给你们了，记得留个全尸。”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大笑起来。

笑声凄厉，在喜堂中回荡。

禁军统领举起刀，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闺房的床上，窗外传来熟悉的鸟鸣声。

我猛地坐起身，冲到铜镜前——镜中的我，赫然是十六岁时的模样！

指尖掐入掌心，痛感清晰——不是梦。

铜镜中映出少女稚嫩的脸，眉梢眼底尚存天真。

十六岁，喜帕未覆，血案未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2

“小姐，该用早膳了。”

丫鬟春桃端着食盒进来，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忽然想起前世她为了护我，被顾云深的人活活打死。

“春桃，”我轻声唤她，“今日的粥里，是不是加了杏仁？”

春桃一愣：“小姐怎么知道？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说小姐最近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