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她的联系人,这叫‘安全措施’?”
张伟猛地扑过来,指甲几乎抠进我的手腕。我反手拧住他胳膊,日记本内页雪花般飘落。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像是困兽濒死的嘶吼:“你懂什么……外面全是骗子!只有我能护着她!”
我反手扣住张伟抢夺日记的手腕。“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这根本就是病态的控制!”
他像是被戳破了伪装,情绪彻底爆发:“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知道什么是爱吗?!你根本不明白我对艾米的感情,我只是害怕失去她。”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突兀地炸响。我单手接通,警方的声音裹着电流刺入耳膜:“你上次让我查的有结果了,张伟家的监控视频恢复了,张伟曾用铁链把艾米锁在卧室,根据监控时间推断,时间有8个月左右。”
我挂断电话,看着张伟,亮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警方视频片段,清晰地显示张伟用铁链缠绕房门把手,房门也很明显的在一阵一阵的抖动,显然门后有一双绝望的双手在用力地拍打。
张伟的脸瞬间褪尽血色,踉跄后退撞上书架。
“解释?”我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他瘫坐在地,指甲抠进地毯纤维。
我步步紧逼:“你关了她大半年,她逃走后,你心有不甘,然后就去她家里杀了她,是不是?!”
张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声音开始哽咽,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开始坦白起来:
原来,张伟也是从小在小镇里长大的,家境虽然不好,但父慈母爱,童年也算幸福。
他开始上学后,为了应付家里日渐增长的开支,他父亲就一直在外打工挣钱,难得回家一趟。
他母亲则一个人照顾张伟,这样的日子就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年。
等到张伟上初中的时候,他母亲可能出于孤单,和她在婚前有过一段感情的同学旧情复燃了。
那时候张伟还小,但时常看到妈妈带一个陌生人回家,母亲偷情时将他锁进衣柜,缝隙中透出扭曲人影与喘息声。
但有一天父亲打工提前回家,撞见了此事,从而东窗事发,父母因此离婚,张伟之后就跟着父亲一起生活。
这件事让张伟父亲倍感脸上无光,小镇上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说他连自己老婆的看不好之类讽刺的话,让张伟和张伟父亲受到了很深的伤害。
自此,张伟暗暗发誓,长大后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会对自己的另一半严加管束,一颗极端的控制欲望的种子在张伟心里发了芽。
家庭的变故让张伟发奋图强读书,终于考上本科,进了城里的广告公司上班。
在那里他认识了艾米,一见倾心,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但在过程中由于两家家境悬殊,所以张伟一直有一股自卑感。
有一次,他想营造浪漫气氛,决定在雨中向艾米表白,他捧花下跪却被同事嘲笑,花瓣被踩进泥里,泥水溅脏西装。
两人在一起后,张伟由于艾米外貌出众,所以一直对自己的女朋友不放心,因而开始各种控制她,从起初的日程报备,到查聊天记录。
再后来,张伟发现自己的控制欲越来越强,而自己起初的自卑感更是火上浇油,使自己对艾米有了变态的控制欲。
在外面,他表现的十分体贴,让外人看来就觉得是一对恩爱情侣,但只要一回到家,他就开始各种管控艾米,一次次的用“我是爱你的”、“我是为了你好”等话催眠艾米,同时也催眠自己。
“我爸……当年也是这么看着我妈跟人跑的……”声音支离破碎,混着抽气声,“全镇都在笑他戴绿帽子……我不能变成他……不能……”
我蹲下身,鼻尖几乎抵上他颤抖的睫毛。“所以你用铁链拴住艾米,就像拴一条狗?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或许是这句话打击了他一直以来想要装饰的自尊心,他突然暴起掐住我的脖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绝望,可很快他又颓然松手,蜷缩成团。“锁链比失去好……至少……至少她属于我……”
我起身立了立衣领,屋内的监控镜头仍闪着红光,像无数只窥伺的眼。转身时,我瞥见书架上歪斜的相框——张伟和艾米在雨中相拥,他西装溅满泥浆,而她怀里的玫瑰花瓣碎了一地。
“你以爱的名义打造了一个牢笼,你错了,”我拉开门,秋风灌进衣领,“真正的爱是托起对方翅膀的风,而非束缚双脚的锁链。”
门在身后重重闭合,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张伟的家。
我知道,一开始他虽然撒谎了,但他应该不是真凶。
5
下一个目标,是赵丽,也是艾米手稿里的“狐狸”。
当赵丽家的门铃响到第三声时,我听见拖鞋踢翻玻璃瓶的脆响。
门缝里渗出的阴影先一步爬上我的裤脚,接着才是她浮肿的眼皮和干裂的唇。
"又来了?"她斜倚门框,指甲抠着门漆剥落的缺口,"你们这些城里人,就爱把别人伤口当风景看。"
我侧身挤进玄关,过期杂志的油墨味混着劣质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仿水晶吊灯缺了三颗灯泡,残存的灯罩在墙上投下爪痕般的阴影。茶几边缘的相框微微倾斜,艾米的笑脸在玻璃下泛着冷光。
"砰——"
我"失手"撞倒相框。玻璃裂痕蛛网般爬上艾米的脸——右眼被烟头烫穿的焦痕格外刺目。
赵丽的瞳孔猛地收缩,赤脚冲过来时踢翻了威士忌酒瓶。
"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