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揽着青璃旋身避开骨箭。妖纹在屋檐织成巨网，却兜住个扎双髻的少女傀儡。她裂开的胸腔里掉出染血的黄历，纸页翻飞间显出潦草字迹：七月初七，婚契纹现，妖王归。

　　卦师化作老鸹腾空，嘶哑的嘲笑震落琉璃瓦："司雪衣，你竟敢带新祭品来..."

　　玄霄的妖纹凝成长弓，箭矢穿透黑羽时溅起血雨。青璃突然发现那些血落地成符，正组成北斗困妖阵——与黑塔第九层的阵法完全相同。

　　"别看。"玄霄蒙住她眼睛，妖纹在掌心沁出寒意，"是摄魂咒。"

　　青璃咬破舌尖在婚契纹上一抹。金红光芒暴涨的刹那，整条街市的幻象如潮水退去。他们站在荒废的义庄中央，卦师的真身是具挂着符纸的骷髅，手中的同心锁早已锈成废铁。

　　"妖市二十年一现世。"玄霄踢开骷髅头，"我们撞上的是三百年前的残影。"

　　青璃正要开口，颈侧突然刺痛。玄霄的妖纹不知何时缠上她动脉，荆棘尖端抵着跳动的血管："现在可以说了。"他眼底碎金流转，"你在黑塔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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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像把银梳，将妖纹的脉络理得清晰。青璃凝视着玄霄心口蠕动的玉珏枝桠，想起黑塔血字最后的警告：**妖纹噬主之日，婚契为刃之时**。

　　"你心口的玉珏在吞噬妖纹。"她将药膏涂在玄霄后背的箭伤，"每吞噬一寸，皮肤就透明一分。"指尖掠过肩胛处新生的冰晶纹，"等到完全透明..."

　　玄霄突然翻身将她压在榻上。妖纹从床幔垂落，结成囚笼："等到那时，你会亲手杀了我？"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玉珏枝桠正刺入北斗阵眼，"像芜霜杀司雪衣那样？"

　　青璃腕间银铃骤响。她摸到枕下的骨刀，刀柄刻着女符师留下的箴言：**情劫至毒，当断则断**。可当她对上玄霄浸着血色的瞳孔时，刀刃却转向自己手腕。

　　"用我的血，能延缓玉珏生长。"她划开动脉，让凤凰血滴在妖纹上，"在你失控之前..."

　　血珠坠落的瞬间，异变陡生。妖纹突然暴走，银灰荆棘贯穿房梁，婚契纹不受控制地漫过整张床榻。青璃看见玄霄的银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瞳孔中的碎金凝结成曼陀罗图腾。

　　"快走..."玄霄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妖纹在抗拒中扭曲，"往生镜的预言要..."

　　青璃反而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婚契纹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在两人周身结成茧状金网："我说过，这次不一样。"她吻住玄霄冰凉的唇，将凤凰血渡入他口中，"噬骨鞭没能杀我，往生镜也休想夺走你。"

　　妖纹与婚契纹的厮杀激起气浪，震碎所有窗棂。在风暴中心，青璃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在金光中重现——芜霜握着司雪衣的手，将同心锁刺入彼此心口。

　　"原来如此..."她突然捏碎腕间银铃，锋利的碎片割开两人掌心，"血契要这样结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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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的梆子声传过七条街巷。

　　青璃拖着玄霄躲进染坊时，追兵的火把刚掠过巷口。暴走的妖纹正在蚕食玄霄的神智，他颈侧浮现出黑色曼陀罗，与婚契纹缠斗出焦糊味。

　　"忍一忍。"青璃将最后一张止痛符贴在他心口，符纸却被妖纹烧成灰烬，"我们得去..."

　　染缸突然全部炸裂。靛青、朱砂、藤黄混着血水泼满砖墙，在月光下显出诡异的阵图。少年斥候破窗而入时，后背的"囚"字妖文正灼烧出青烟。

　　"跟我走！"他扯下面罩，露出与玄霄三分相似的眉眼，"妖王的醒骨香已经传到三条街外！"

　　玄霄突然掐住少年咽喉。妖纹顺着"囚"字妖文爬满少年全身，却在触到锁骨处的霜花纹时停滞："你是...凛冬部族的..."

　　少年忍痛扯开衣领，心口赫然是北斗封印阵的残缺版："三百年前司雪衣大人种下的囚心咒，该解开了。"他将青铜钥匙插入自己脊骨，"请用我的血打开黑塔第十层。"

　　青璃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少年后背皮肤裂开，森森白骨上刻满初代护道者的名字。当玄霄的妖纹吞噬掉最后一个名字时，整座染坊突然下沉，露出通往地宫的青铜门。

　　"别碰门环！"少年呕着血推开青璃，"上面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