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停摆的时钟
消毒水的气味在暴雨中发酵成某种腐坏的酸味。林夏握着病历夹穿过空荡荡的走廊，白大褂下摆被穿堂风掀起时，她忽然意识到整层楼的电子钟都停滞在00:13。
"又故障了？"她踮脚查看护士站的挂钟，玻璃表面凝结的水珠正沿着罗马数字XIII缓缓下滑。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粘稠的液体滴落声。
"小林医生！"护士小陈撞开安全门冲进来，橡胶手套沾满暗红色污渍，"三床突然室颤！"
抢救室的日光灯管滋啦作响。林夏按住患者青紫色的胸口，隔着乳胶手套感受到皮下组织诡异的蠕动。心电监护仪突然爆出刺耳蜂鸣，显示屏上所有波形扭曲成蚯蚓状的乱码。
"准备除颤！200焦耳！"
当电极板贴上胸膛的瞬间，她看见患者大张的嘴里涌出黑色长发。沾着胎脂的婴儿手掌突然抓住除颤器，监护仪时间跳回00:13。
"死亡时间凌晨零点十三分。"主任摘下口罩时，林夏注意到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系错了位置。解剖台上苍白的尸体正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本该完整的右手缺失了无名指。
太平间方向传来孩童嬉笑。
林夏站在监控室反复回放录像。凌晨两点十七分，13号电梯的楼层指示灯突然全部熄灭，轿厢监控画面雪花闪动间，显示楼层的电子屏浮现出暗红色的"13F"——这栋医院根本没有第十三层。
"上周刚有个护工在那部电梯里发了疯。"值夜保安老张往保温杯里抖烟灰，"说是看见显示屏倒着数数，十三、十二、十一...最后停在负十八层。"
暴雨敲击玻璃幕墙的声音突然密集起来。林夏转头看向监控屏幕，十三号电梯此刻正静静停在一楼，不锈钢门映出她身后有个踮脚站立的人影。
"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