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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孔里钻,熏得我直想打喷嚏,眼睛也被呛得生疼。我把《项目管理》的重点内容抄在防护网废料上,塔吊信号灯那一闪一闪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正好被我当作台灯,在这昏红且不稳定的光线下艰难地学习。老张光着膀子,拎着半箱冰啤酒走了过来,啤酒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笑着说道:“狗工,歇会儿吧,这破证考了能多搬几车砖?就算考下来,还不是得天天在这工地累死累活,和图纸、混凝土打交道。”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抄着。当抄到 “变更签证和费用索赔” 时,里面复杂的条款让我头疼不已,远处打桩机传来的震动,让塑料椅腿在地上划出四道长长的白痕,就像我这坎坷的学习之路,充满了艰难险阻。
那年公司接的都是政府安置房项目,项目经理蹲在基坑边,大口啃着西瓜,红瓤汁水顺着安全帽带不断往下滴,还不忘对我喊:“考出来给你挂技术标!到时候负责项目的技术管理,把控好施工质量和进度。” 我听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那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烛光,虽然微弱,却给了我继续前行的动力,于是我更加拼命地学习,每天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考前一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如同猛兽般冲垮了临时电箱,整个工地陷入一片黑暗。我只能在集装箱宿舍里,就着安全通道那微弱得如同萤火虫般的灯光啃着冷包子。手电筒射出的光柱里,飞蚊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嗡嗡声不绝于耳,还混着隔壁工友如雷的鼾声,那鼾声仿佛要冲破墙壁。我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背最后十道案例题,每一道题都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知识点。
成绩公布那天,老陈一脸笑意地往我裤兜塞了包软中华,说道:“补贴每月三百,从项目备用金走。” 我接过烟,心里五味杂陈,这包烟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有努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