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料桶旁，拖把杆压着一本烧焦的《纳米材料制备手册》。他裤脚沾着的靛蓝色粉末正与张教授白大褂上的染色剂发生缓慢的氧化反应，在空气中析出刺鼻的二氧化硫。

　　"九月十七日，林同学借走液氮罐进行晶体培养。"我念出复原的文字，老校工突然痉挛般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残留的低温烫伤水泡排列成等边三角形——这是徒手操作液氮导管才会形成的特殊伤痕。

　　"那天的监控……"他嘶哑的嗓音像砂纸摩擦金属，"张教授说系统升级需要关闭两小时……"

　　话音未落，方薇的尖叫声从二楼传来。我冲上旋转楼梯时，眼角瞥见林修远正用钛钢钢笔撬开消防栓。钢笔尖端滴落的银色液体在地面蚀刻出硫代硫酸钠的电解公式，但缺失的催化剂项暴露了破绽——案发当天的空气湿度达到87%，这会使反应速率常数偏差0.38个数量级。

　　生物实验室的门虚掩着，方薇瘫坐在基因测序仪前，蝴蝶发卡碎成两半。她左手紧握的微量移液器里残留着淡蓝色液体，在紫外灯下显现出有机磷化合物的特征荧光。当我用镊子夹起她裙摆上的松香碎屑时，突然意识到这些本该出现在张教授鞋底的物质，此刻正与通风管道里提取的钓鱼线碎屑发生共晶反应。

　　"他们修改了小鼠的基因序列……"方薇突然抓住我的衣领，她食指的离心机茧比三天前薄了0.2毫米，"陈老师发现了数据篡改链，就在甲烷催化剂的……"

　　警报器的嘶鸣淹没了后半句话。我转头看见林修远站在门口，手中的液氮罐压力阀正在喷射白雾。他后颈的氯化钠状灼伤在低温下泛出诡异的珍珠光泽，那是过量接触纳米银溶胶才会出现的金属沉积现象。

　　"你们不该碰X-7项目。"他的钛钢钢笔尖突然弹出一截微型注射针头，"就像三年前你母亲不该发现催化剂的纯度问题。"

　　我后退时撞翻恒温培养箱，滚落的转基因小鼠容器在瓷砖地面炸开。那些携带荧光标记的爪子突然疯狂抓挠玻璃壁，发出类似《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中描述的诡异呜咽。当林修远举起液氮罐的瞬间，我瞥见培养箱标签上的编号——X-7-B，这个本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