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站在咖啡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她习惯性地用食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

"一杯美式，谢谢。"

这个声音让她的手指猛地顿住。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使过了三年，她依然能在一瞬间辨认出来。她缓缓转过头，看见程子谦站在柜台前，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肩头还沾着几滴雨水。

他的侧脸依旧清隽，只是比三年前更加消瘦了些。林悦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喉咙发紧。她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平常的下午。

程子谦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放大，随即恢复了平静。"好久不见。"他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林悦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他惯用的香水味道。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好久不见。"

"你......"程子谦刚要开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有些慌乱，迅速按掉了电话。

这个细节没有逃过林悦的眼睛。她太了解他了，每次他心虚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用拇指摩挲食指的关节。就像现在这样。

"最近过得怎么样？"程子谦问道，声音有些发紧。

"还不错。"林悦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你呢？"

"我......"程子谦刚要回答，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他直接按了关机键，"我要结婚了。"

林悦的手一抖，咖啡溅在了桌布上。她低头看着那团褐色的污渍，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什么东西染脏了。"恭喜。"她听见自己说。

"是和苏雨晴。"程子谦补充道。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悦的心上。苏雨晴，她最好的闺蜜，三年前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现在，她要和程子谦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林悦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半年前开始的。"程子谦的声音很轻，"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

"但是什么？"林悦抬起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但是你们是真爱？但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程子谦，你知道三年前那场车祸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程子谦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悦悦，那件事......"

"别叫我悦悦！"林悦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她碰倒，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梦见那天的场景，梦见你......"

她的声音哽咽了。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她的父母，也夺走了她和程子谦的未来。那天，程子谦本该和她一起回家的，但他临时有事。后来她才知道，那天他是去见了苏雨晴。

"对不起。"程子谦低下头，"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林悦抓起包，"祝你们幸福。"

她转身要走，却被程子谦抓住了手腕。他的手掌冰凉，却让她感觉被烫伤了一般。"悦悦，等等......"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苏雨晴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美得耀眼。看到这一幕，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真是巧啊。"苏雨晴走过来，挽住了程子谦的手臂，"悦悦，好久不见。"

林悦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感觉一阵眩晕。她甩开程子谦的手，快步走向门口。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听见苏雨晴说："子谦，我们该去试婚纱了。"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林悦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她的衣服。她摸出手机，翻到三年前车祸那天的通话记录。在车祸发生前十分钟，她接到了苏雨晴的电话，说程子谦在她那里。

当时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现在想来，也许一切早有预兆。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吗？今晚八点，蓝调酒吧。"

林悦站在蓝调酒吧门口，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抬手擦了擦脸，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酒吧里灯光昏暗，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