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正是新上任的保安队长刘三炮。他脚底下踩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刺刀尖正抵着孩子咽喉。

"小满！"张寡妇疯了一样扑上去，被伪军一枪托砸在太阳穴上。血溅在雪地里，像朵红梅。

覃亢的紫竹箫发出尖锐的嗡鸣。刘三炮的金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太君说了，狼头山的工程缺人手。十五岁以上五十以下的，都跟老子走！"

王二虎的斧柄捏得咯咯响，覃亢按住他肩膀。夜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看见刘三炮的影子里蜷缩着团黑雾——那是被式神附体的征兆。

"我跟你们走。"覃亢往前跨了一步，"但得先让郎中给孩子包扎。"

刘三炮眯起三角眼："你算哪根葱？"

"茅山第三十六代掌印，覃亢。"他摘下腰间玉佩，月光穿透玉佩上的太极纹，在地上投出个转动的阴阳鱼，"不想被百鬼噬心的话，现在就滚。"

伪军们突然齐刷刷打了个寒战。刘三炮的影子剧烈扭动起来，金牙磕得咯咯响："装...装神弄鬼！给老子绑了！"

两个伪军刚要上前，覃亢袖中飞出两道黄符。符纸无风自燃，青烟化作两条火蛇，贴着伪军的裤脚往上窜。惨叫声中，刘三炮连滚带爬往后撤，影子里的黑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告诉你的日本主子，"覃亢抱起昏迷的小满，"龙脉不是狗能啃的骨头。"

刘三炮是被人从雪窝子里刨出来的。那日逃出柳树屯不到五里地，他就开始撕扯自己的棉袄，说是心口有团火在烧。等伪军们发现不对劲时，保安队长的指甲已经抠进胸口的皮肉，生生抓出个血淋淋的卍字。

"是咒杀！"随军的汉医吓得打翻了药箱，"你们看这伤口，边缘发黑还长绿毛，分明是中了湘西的尸毒！"

伪军们围着火堆直打哆嗦。他们没敢说真话——刘三炮抓出来的伤口里，隐约能瞧见团黑雾在蠕动，就像那天在柳树屯见到的鬼影。

后半夜轮到二狗子守夜。他缩在磨盘后头，听见马厩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举着马灯一照，差点没把苦胆吓破——刘三炮正趴在马槽上，生啃着匹青骡子的内脏。月光照在他后脖颈上，那里鼓起个拳头大的肉瘤，表面布满蚯蚓似的青筋。

"队...队长？"二狗子腿肚子转筋，三八大盖哐当掉在地上。刘三炮缓缓转头，嘴角还挂着半截肠子。他眼窝里淌着黑水，喉咙发出咯咯的痰音："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