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的腊月,柳树屯的雪下得比往年都大。覃亢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指尖摩挲着三枚乾隆通宝。铜钱在月光下泛着幽幽青光,卦象显示"泽水困"——大凶。
"亢哥!"树底下传来压着嗓子的叫唤,猎户王二虎裹着熊皮袄子直跺脚,"赵老六家的驴棚闹腾得邪乎,老六叔说瞧见个人影在雪地里晃。"
覃亢把铜钱收进鹿皮囊,翻身跃下三丈高的树杈,落地时积雪都没过脚脖子。他解下腰间的紫竹箫,箫管里暗藏的三清铃发出细碎声响:"不是人影,是尸气。"
两人深一脚浅浅脚往村西头摸。月光把雪地照得惨白,驴棚的茅草顶塌了半边,棚里传出牲畜濒死的呜咽。赵老六缩在院墙后头,手里的火把直打颤:"是栓柱...是栓柱啊!"
棚子里站着的确实是半个月前失踪的猎户李栓柱。棉袄破成布条,露出的皮肉青中透紫,脖颈上碗口大的咬痕已经发黑。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眼白上蒙着层灰翳,瞳孔缩得针尖大小。
"别过去!"覃亢一把拽住要往前冲的王二虎,"他三魂已散,现在就是个走肉。"话音未落,李栓柱猛地转过脖子,下颌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腐臭的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雪地上滋滋冒烟。
覃亢咬破中指,在紫竹箫上画了道血符。箫声乍起时,三清铃跟着嗡嗡震动。李栓柱突然抱头嘶吼,喉咙里滚出非人的咆哮。王二虎趁机抡起开山斧,寒光闪过,那颗发黑的头颅咕噜噜滚到雪堆里。
"狼头山..."无头尸身突然开口,腔子里喷出腥臭的黑血,"日本人在狼头山..."
赵老六的火把啪嗒掉在地上。覃亢蹲下身,用箫尖挑开尸体的衣襟。胸口赫然烙着个卍字符,边缘的皮肉焦黑翻卷,像是被烙铁生生烫出来的。
"是东洋邪术。"覃亢捻了把尸身上的霜花,"他们在炼活尸。"
王二虎抹了把溅到脸上的黑血:"上个月进山打围的七个弟兄,回来都说听见狼头山里头有铁轨响。老辈人说那山是龙脉的逆鳞,动土要遭天谴的。"
正说着,村东头突然传来枪响。覃亢脸色骤变,那是张寡妇家方向。三年前关东军血洗靠山屯,张春生为护着怀孕的媳妇被刺刀挑死,留下遗腹子小满。如今......
等他们赶到时,张寡妇家的土墙已经塌了半边。五个伪军端着三八大盖,刺刀上还滴着血。领头的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