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程墨的手指悬在量子计算机的红色按键上方。玻璃幕墙外，对撞机环形轨道泛着幽蓝的冷光，像条蛰伏的金属巨蟒。
"第六次模拟数据异常。"全息投影中浮现出螺旋状星云，原本应该均匀分布的粒子轨迹在某个坐标点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程墨扯松领口，后颈渗出细密的冷汗。这个误差值已经超出普朗克尺度的理论极限，就像在钢琴的黑白键之间发现了不存在的灰键。
他调出前五次实验记录，瞳孔骤然收缩。每次能量峰值出现时，监控镜头都会闪过0.3秒的雪花噪点。当他把这些噪点帧逐帧放大，在像素矩阵深处，隐约浮现出相同的青铜纹路——某种类似罗盘的天文仪。
"程教授？"助理林安抱着咖啡推门而入，忽然僵在原地。程墨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发现实验舱里的锎元素样本正在发光。不是放射性物质的冷光，而是像熔化的黄金般流淌着液态光芒。
地面开始震动。程墨抓住操作台，看见玻璃幕墙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不，不是地震，是空间本身在褶皱。环形对撞机的蓝光变成猩红色，量子计算机的屏幕突然弹出无数个命令窗口，代码瀑布般倾泻而下。
"快出去！"程墨把林安推向安全门，自己却被某种力量钉在原地。他看见锎元素样本升到半空，光芒中展开十二面体结晶结构，每个切面都映出不同的星空投影。南极冰层下的史前遗迹、敦煌星图壁画、玛雅水晶头骨......这些他研究过的古代天文仪器在光幕中旋转重合。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程墨感觉记忆被暴力翻开。五岁时在青海天文台看见的青铜浑天仪，大学时期在图书馆古籍中找到的璇玑图，去年在苏黎世实验室复现的安提基特拉机械......所有齿轮突然咬合，他明白了那些青铜纹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