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直播事故

我攥着泡面叉子的手抖得厉害，塑料叉齿在碗沿磕出细碎的响。直播间右上角的观看人数从37跌到2，那个孤零零的ID还是我自己的小号。"就说你抄了王教授论文吧？"弹幕突然炸开血红特效，顶着[史学院王博]ID的用户连发十个火箭，"现在全网都传你论文造假，还敢讲秦始皇？"

泡面汤溅在键盘上，辣油渗进F键的缝隙。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在导师办公室看到的场景又在眼前闪回——我的实验数据报告躺在碎纸机里，王教授新发表的论文目录页墨迹未干。喉咙里涌上酸苦的泡面味，我狠狠掐了把大腿，直播补光灯照得额角冷汗发亮。

"这届水军挺下血本啊？"我扯着发哑的嗓子刚开口，一道金光突然炸开整个屏幕。青铜器特有的青绿锈斑在镜头前旋转凝结，最后化作一方四寸见方的玉玺虚影，八个虫鸟篆在特效光里浮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用户[横扫六合]打赏传国玉玺×1」

机械女声提示音刺得耳膜生疼，还没等我点开打赏记录，音响里突然炸开金戈相撞的铮鸣。二十块钱买的二手摄像头开始疯狂对焦，画面在雪花噪点中逐渐清晰时，我差点从电竞椅上摔下去。

玄色冕旒十二旒玉藻轻晃，蟒纹腰封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男人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剑锋在地砖上拖出刺耳声响，在他身后，写着"灭楚方略"的竹简散落一地。

"六国派来的？"他剑尖直指镜头，我这才看清他眼角有颗朱砂痣。弹幕突然疯了：[我操！这什么神仙特效？][群演眼神杀我！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后颈汗毛根根竖起，我盯着他剑柄上缠绕的玄色丝绦——那分明是秦代皇室独有的双股绞丝工艺，上个月在陕博展出时我还拍过特写。镜头突然扫过他身后的漏刻，青铜箭标指向戊时三刻的位置，我摸出手机翻看万年历，公元前227年霜降那天的戌时，正是荆轲献图的时间点。

"陛下！燕国使臣已到宫门！"尖细的通报声从画面外传来。嬴政猛地转身，冕旒玉藻扫过镜头时，我清楚看见他后颈有道三寸长的旧疤——那是司马迁都没记载过的细节。

泡面碗被打翻在地，红油顺着桌腿往下淌。我哆嗦着点开突然弹出的系统界面，血红进度条在右下角闪烁：【历史偏移度0.01%】。

2. 天罚预警

剑锋擦着镜头划过的瞬间，我后脑勺重重磕在显示器上。三百块淘来的二手摄像头清晰记录下嬴政瞳孔骤缩的模样——这位未来祖龙竟在观察弹幕！

[啊啊啊陛下砍我！] [道具组鸡腿加爆！伤口结痂的细节都做出来了]

猩红弹幕倒映在嬴政漆黑的眸子里，他蟒纹腰封上未干的血渍正往下渗，在青石地面晕开暗色花纹。我忽然注意到屏幕右下角多了个血色进度条：【历史偏移度：0.01%】，像极了游戏里的死亡倒计时。

"报！"甲胄碰撞声由远及近，蒙面斥候扑跪时扬起血腥气，"楚军夜袭粮草营，烧毁战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