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木古琴。

"曹公子，客人到了。"侍女轻声通报。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雅间。屋内烛火摇曳，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的男子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凌大人，在下曹宇，今晚为您献丑了。"我行了一礼。

他转过身来，我的心猛地一跳。那张脸，我太熟悉了——凌云，我十年前在灵师学院的同窗，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那时他还只是个出身寒微的书生，如今却穿上了紫色官袍，成了朝廷命官。

"好久不见，曹宇。"他笑了笑，眼中带着审视，"十年不见，你倒是风采依旧。"

我强作镇定："凌大人认错人了。在下自幼在魅香阁长大，从未入过灵师学院。"

"是吗？"他似笑非笑，"那曹公子为何会弹《墨梅曲》？据我所知，这首曲子只有灵师学院的学生才会学。"

我心中一沉，知道无法再隐瞒："你我相识一场，就别拆穿了吧。"

"怎么，怕董妈妈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凌云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说的。只是没想到，当年灵师学院最有天赋的书生，如今竟沦落风尘。"

我咬紧牙关，不再说话。十年前那场变故，我以为只有我一人知道真相，没想到凌云竟然也知道些什么。

"来，弹一曲《墨梅曲》给我听听。"凌云在主座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让我看看你这十年有没有荒废了琴技。"

我走到琴前，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墨梅曲》是我师父教我的最后一首曲子，每次弹奏，都会勾起那段痛苦的回忆。

琴声响起，凄清萧瑟，如泣如诉。曲子弹到一半，凌云突然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摇头，指尖却未停。

"新皇登基后，重新开放了灵师学院。很多当年的同窗都回去了，包括张家的小姐。"

我的手指猛地一颤，弹出一个刺耳的杂音。

"你认识张家小姐？"凌云眯起眼睛，"看来你果然是曹宇。"

我放下琴，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邀请你回灵师学院任教。"凌云端起酒杯，"凭你的琴技和灵力造诣，完全有资格。"

我冷笑："我已被除名十年，如何能回？"

"我有办法。"凌云走到我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只要你答应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接近张家小姐。"

我心中警铃大作："你看上她了？"

"不是我。"凌云神秘地笑了，"是当今圣上。"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张家是世代忠良，老太爷更是刚直不阿。若张家小姐被选入宫中，恐怕会成为皇帝控制张家的筹码。

"我拒绝。"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确定？"凌云不紧不慢地说，"你知道魅香阁的真正主人是谁吗？"

我心头一震："你什么意思？"

"董妈妈不过是傀儡罢了。"凌云轻笑，"魅香阁的背后，是皇室的影子。你这些年所接待的客人，所听到的消息，都被详细记录，上报给我们。"

我如遭雷击。难怪董妈妈总是要我记住客人的只言片语，原来是为了收集情报。

"你想威胁我？"我冷冷地说。

"不，我是在给你机会。"凌云向我伸出手，"跟我回灵师学院，你可以重获自由，摆脱这里。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你将永远困在魅香阁，直到老死。"

我沉默了。困在魅香阁这件事，是我最大的噩梦。这些年，我数次想要逃离，却都被董妈妈派人抓了回来。

"我考虑考虑。"最后，我只能这样回答。

凌云满意地点点头："明日午时，我在城北的梅花坊等你。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送走凌云后，我久久站在窗前。夜色已深，远处的灯火逐渐熄灭。十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