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吗？"

我一把扯过黑色斗篷，遮住暴露的半张脸。这该死的面具又松了，早知道就不该贪图便宜买这种劣质货。

夜市人潮汹涌，四处飘着油炸蜜饯和烤肉的香气。我低头快步走着，生怕被人认出来。魅香阁的头牌若是被发现在这种地方闲逛，董妈妈非扒我一层皮不可。

"喂，你踩到我了！"一个愤怒的女声从脚边传来。

我低头一看，一个穿着素色麻布衣裙的女子正蹲在地上，摊开的册子被我踩出了一个脚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道歉，蹲下想帮她捡起散落的册子。

"不用你帮！"她抬头，一双杏眼里写满防备，"我自己来。"

她动作利落地收拾着地上的册子和文房四宝。看样子是个书生，却不像寻常书生那样斯文。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疤，晦暗不明。

"我可以赔你一本新的。"我掏出荷包。

"这是孤本，赔不了。"她冷冷地说，"除非你能帮我把脚印洗掉。"

"也不是不可以。"我看了看那本册子，是一本古籍，"拿去魅香阁，我认识那里的人，有办法处理。"

她猛地抬头，眼中警惕更甚："你是魅香阁的人？"

"不是。"我撒了个谎，"只是认识那里的人。"

"算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脏就脏吧，我自己想办法。"

她转身欲走，我却突然不想就这么结束对话。

"等等，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好改日登门道歉。"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迟疑片刻："张莉。"

"哪个'莉'？"

"杏花李子的'李'。"她说完，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我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被董妈妈叫醒。她是魅香阁的主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曹宇，今晚有贵客，必须好好准备。"她用团扇敲了敲我的额头，"听说是新上任的灵局大人，姓凌。"

我打了个哈欠："又是来听曲的？"

"不止。"董妈妈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指名要你陪饮。"

我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董妈妈，你知道我的规矩。"

"我知道，我知道。"她摆摆手，"但这位大人不一般，听说他刚从北境调来，深受皇上信任。得罪不起啊。"

我冷笑一声。这种话我听了八年，从我十五岁被董妈妈从贼窟救出，收进魅香阁开始。

魅香阁表面是风月场所，实际却是个特殊的地方。这里的"香客"大多是朝中权贵、富商巨贾，而阁中的"香郎"则各有特长，有的精通音律，有的擅长诗词，有的会说各地奇闻逸事。我是魅香阁唯一的男"香郎"，也是这八年来的头牌。

"曹宇，你也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董妈妈叹了口气，"你已经二十三了，再过几年，容颜褪去，你拿什么立足？"

我不说话，只是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董妈妈说得对，这张脸是我的资本，也是我的枷锁。

"那位凌大人据说是皇上的红人，若能攀上关系，或许能帮你谋个出路。"董妈妈循循善诱，"你总不能一辈子留在魅香阁吧？"

我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准备。"

董妈妈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最懂事。对了，他似乎对你很了解，说你擅长《墨梅曲》？"

"《墨梅曲》？"我皱眉。这是我少年时跟随师父学的一首冷门曲子，极少有人知道。

"是啊，说是要听你弹这首。"

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这位素未谋面的凌大人，为何对我如此了解？

晚上，我换上了最华丽的墨蓝色锦袍，董妈妈还特意让人取来了珍藏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