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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惊蛰
空调外机在春雾中嗡鸣。
林辰踮脚擦拭博古架顶层的青铜觥时，突然被冰水浇透后背。货架缝隙里，严掌柜那只琥珀色的义眼正泛着幽光，老人干瘪的手掌还握着青瓷水盂。
"申时三刻方向。"老人用康熙年间的铜制日晷敲了敲柜台，"擦干净。"
水珠顺着脊梁滑进牛仔裤，林辰打了个寒颤。自从在这家叫"漱玉斋"的古董店打工，他总觉得这里的器物在注视自己。就像此刻，西周凤鸟尊的琉璃眼珠正随他移动而转动。
地下室铁门突然发出刺耳刮擦声。林辰望着向下延伸的青石台阶，喉结动了动——上周搬货时，他分明看见明代铜镜里闪过带鳞爪的人影。
"把万历柜里的犀角杯拿上来。"严掌柜的指甲划过账本，朱砂突然在宣纸上晕成血滴状，"要快。"
霉味混着龙涎香涌进鼻腔。林辰摸到墙壁上的青铜鹤灯，黄铜鹤喙竟自动喷出火焰。火光映亮墙角时，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尊半人高的商代青铜钺，刃口正缓缓渗出猩红液体。
"叮——"
怀表坠地的清响打破死寂。林辰弯腰捡起时，表盖内侧的照片让他瞳孔骤缩：穿白大褂的男女抱着婴儿站在天文台前，背景里的射电望远镜正指向龙形星云。这是他父母失踪前唯一的合影。
地下室温度骤降。万历柜的雕花门突然弹开，十二枚犀角杯悬浮半空，杯口齐齐对准少年。林辰倒退着撞上货架，战国玉璧从锦盒滑落，在他脚边碎成两半。
翡翠碎片中腾起青色雾霭。林辰的虹膜突然镀上金边，视野穿透雾气看见惊悚画面：碎玉中蜷缩着龙首人身的婴孩，脐带竟连接着自己肚脐！
"原来如此。"
严掌柜鬼魅般出现在身后，枯枝似的手指捏住少年后颈。林辰想要挣扎，却发现满地翡翠碎片正逆着重力升空，重新拼合成完整玉璧。只是中央的云雷纹变成了蠕动的瞳孔。
"二十年前种下的因，终于到结果时了。"老人左眼完全化作琥珀色竖瞳，右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