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撕掉,这上面还有我的笔墨!”他腰间的玉佩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上面刻着“明月照沧海”五个字——是前世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我踩住滚到脚边的玉佩,绣鞋碾过玉面浮雕的流云纹。
前世他中状元那一日,我在他书匣最底层发现了另一枚玉佩,正是后面江素心戴着的“苍茫云海间”。原来他将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送给了江素心!
“沈公子,你不是总自诩清高么?”我弯腰拾起裂成两半的玉佩,“听闻你来投奔程家之前,令堂病重,你典当了最后一件棉袍?这枚玉佩不知能买多少名贵的药材呢?”
“程明月你疯了?你竟敢折辱我!”
“折辱?”我轻笑出声,将玉佩扔到了一旁的火炉里,羊脂玉在烈焰中噼啪作响。
跳跃的火光倒映在沈砚青的眸子里。
我忽然想起诏狱那个雪夜,他捏着我的下巴灌下鸩酒,江素心穿着我的婚服站在阴影里笑。那时我才看懂,他望着江素心时,眼里有同样的火光。只是不知道,这一世这份火光还会不会存在。
“如果沈公子没有当下的一切,这还是折辱吗?”
3
寅时的梆子声刺破雪夜,程府西厢房灯火通明。八个粗使婆子抬着红木箱鱼贯而入,箱盖掀开时,沈砚青瞳孔骤缩——全是他进入程府之后添置的物件:云锦长衫、徽州墨锭、甚至是昨夜刚送来的鹿皮暖靴。
“程明月你到底要干什么!”沈砚青抓起砚台砸向铜镜,澄泥砚在我脚边碎成了齑粉,“我都已经很依着你了,能不能总这样想迫切引起我的注意?你再这样,惹恼了我我明天就离开程府!”
“好啊。”我微笑着看向他,用帕子拂去裙角墨渍,从袖中抖出一卷文书,“这是您入住程府时签的契书。第三款写明:若品行不端,程家有权收回所有赠予之物。”当时的我糊涂至极,念着他家中有病重老母没有写明契书,还好他是个伪君子,自愿立了这份契书,不然我现在还得花点功夫。
我忽然逼近他,金错刀寒光映出沈砚青惨白的脸:“需要我念一念,您这几个月往云水阁送了多少钱吗?”刀尖挑起一叠当票,“二十匹云锦换了江姑娘的金步摇,五百两银票买了盐商嫡子的春宴请贴,沈公子好大的手笔!”
沈砚青脸上浮出一丝愤怒,绣着缠连枝的帐幔缠住他的发冠:“你居然去查素心,你怎么敢!”
“我为何不敢?”我笑着反问道,“用着我程家供你的读书钱去养别的女人,沈公子可真心安理得啊。”
“你别在这给我欲擒故纵,程明月。”沈砚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乜斜了我一眼,“我也知道你是嫉妒素心,不过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了。素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她一条命,你命人买一处私宅给她,她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子,也不能老住在云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