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行礼，目光却落在棺木旁的香案上。那里摆着一个青瓷香炉，炉中插着三支香，烟气袅袅。

她凑近细看，发现香炉底部刻着一行小字："永和三年制"。

永和三年，正是父亲遇害的那一年。

苏婉清的心猛地一跳。她记得父亲生前也曾有一个这样的香炉，后来随着他的死不知所踪。难道...

"娘子？"沈明轩的声音传来。

苏婉清连忙直起身："我没事。"她转身往外走，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

沈明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的距离极近，苏婉清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比之前更浓烈了。

"娘子小心。"沈明轩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婉清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什么，让她莫名心悸。

回到新房，苏婉清借口沐浴，独自来到偏房。她取出袖中的落叶，借着烛光仔细查看。落叶上的红色粉末已经干涸，但那股奇异的香气依然存在。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妆奁中取出一本旧书。这是父亲留下的手札，记载着他经手的各种奇案。翻到最后一页，她看到父亲潦草的笔记：

"红妆案，死者胸口皆有朱砂手印，手印食指有缺，似戴戒指所致。凶手善用香料，香气独特，似兰非兰，似麝非麝..."

苏婉清的手指微微发抖。父亲的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突然中断。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苏婉清猛地合上手札，吹灭蜡烛。她屏住呼吸，听到窗外有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

她悄悄挪到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看。月光下，一个青色身影正匆匆走过，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泛着幽光。

是小翠。

苏婉清的心跳得厉害。她看着小翠消失在回廊尽头，那个方向，正是沈明轩的书房。

她咬了咬唇，轻轻推开窗户。夜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翻窗而出。

沿着回廊，她小心翼翼地跟着。雨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但她的心跳声却大得吓人。

转过一个弯，她看到小翠站在沈明轩的书房外，似乎在犹豫。忽然，书房的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将小翠拉了进去。

苏婉清躲在柱子后，看着那扇门缓缓关上。她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再次打开。小翠低着头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个锦盒。她匆匆离去，消失在雨幕中。

苏婉清正要跟上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她浑身一僵，缓缓转身。沈明轩站在廊下，白衣胜雪，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绘着红梅，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苏婉清强作镇定。

沈明轩缓步走近，伞面遮住了他的表情："夜深了，娘子还是回房歇息吧。"他的声音温柔依旧，"明日还要早起。"

苏婉清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回走。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冰凉刺骨，那股奇异的香气愈发浓烈。

回到新房，沈明轩替她掖好被角："睡吧。"

苏婉清闭上眼睛，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确定他走远了，她才悄悄起身，从妆奁暗格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这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

她握紧匕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雨还在下，她的衣衫很快湿透，但她顾不得这些。

书房里亮着灯。

苏婉清躲在窗下，听到里面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她悄悄探头，看到沈明轩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册。

忽然，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窗外。

苏婉清连忙缩回身子，心跳如鼓。她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