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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就像围场里饥饿已久的豺狗,紧紧盯着受伤的鹿,眼神中满是贪婪与觊觎。而他自己,表面上看似示弱,实则在暗中精心布局,如同一只隐匿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最佳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胡闹!” 李世民猛地拍案而起,这一拍,震得案头的青瓷笔洗嗡嗡作响,发出刺耳的共鸣,“来人,送太子回……”
“父皇!” 李承乾猛然抬头,动作急切而突兀,玉藻相互碰撞,发出噼里啪啦如雨打芭蕉般的声响,他神色激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四弟七岁便能作《括地志》,展现出非凡的才华;十岁开文学馆,广纳贤才,为朝廷培养栋梁;昨日又献上《孝经注疏》为您贺寿,孝心可嘉。反观儿臣,愚钝不堪,这些年只是守着东宫,埋头苦读《礼记》,竟不知圣人所言‘立嫡以长’,在如今看来,原是错的!”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水,似是委屈,又似是悲愤,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看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泰见状,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惶恐之色,急切辩解道:“儿臣绝无僭越之心!”
“你当然没有。” 李承乾缓缓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李泰,那目光澄澈得如同未经世事的稚子,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两人,“是孤这个做兄长的无能。四弟出入乘坐象辂,仪仗用金吾卫,武德殿门前的石狮都比东宫的高三尺 —— 这些,或许本就该是你的。”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呢喃,却似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箭矢,精准无误地射向李泰的要害,让李泰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李世民身形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那神色中,有愤怒,有无奈,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哀。他想起三日前暗卫呈来的密报,魏王府的工匠在武德殿地砖下,偷偷埋了九十九枚开元通宝。九乃极数,自古以来便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这等僭越之举,心思之隐蔽、手段之毒辣,比起当年隐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