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教不了你多少。」
我心中怔愣,他果然怕我跟牛皮纸一样贴上去,上辈子才会迫不及待赶赴东洋,五年未还。俱往矣,个人的路自己走。
「无妨,能学多少是多少。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急哄哄地扯着他的袖口到书桌,催他坐下。
「想学什么?」他蘸了蘸墨,在砚台旁舔了舔笔问道。
「就洛文也吧。」
周鸿铭写下了工工整整的三个字后,起身说:「你来。」
我坐下照猫画虎写下了歪歪扭扭的洛文也三个字,眼里有了雾气: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上辈子
「我的户头每月有三百元,你怎么只给了我五十元?」我问远房侄子阿木。
「现在央行财政收紧,不让取那么多钱,怕出现挤兑事件。」
有三年时间我靠着每个月五十元过活,就因为不识字,连签字都做不到,每每拜托阿木帮忙取钱。
后来才知道他是个赌鬼,仗着我是无依无靠的老妇,每次取到三百后,吞了二百五。
想起没牙的我,靠着烧饼配开水的暮年,实在是心酸。
想着想着,竟滴下了泪来。
「你怎么了,写个字就这么痛苦,烂泥果然付不上钱。」
「你也不用假惺惺还来学文化,找个人嫁了吧,少奶奶或是灶下婢都行,反正不需识字就能胜任。」周鸿铭奚落道。
「没事,继续。」
多学一个字就少求一次人。我的求知欲旺盛得像块海绵。我拒绝了周鸿铭让我用三字经或者千字文当教材的提议,反而拿出了账本。
蹉跎那么多时光了,要学就学最有用的。我可以不懂什么是「中不偏,庚不易」,但能写面粉十元五十斤会让我心安。
周鸿铭觉得我市侩,但也由得我去。
2
娘娘让我给先生和他的好友送茶水。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
「刚刚院子里看到的那是嫂夫人吧?」周鸿铭的好友沈玉堂打趣道。
那是我母亲送我的礼物,只是供养着她罢,爱情什么的我是不敢想的。」周鸿铭无奈地答复。
「不过确实不大般配,周兄是大才子,洛家女年岁不大,偏爱深色宽敞大炮,人又瘦小,感觉像个短竹竿撑着大麻袋似的。」
「头发梳得又亮又紧,感觉苍蝇在上面都站不住脚。脑门大的既像寿星公又像张果老,眼睛倒是不小,被头发扯着都有点吊梢的意思了。」
沈玉堂一边说,还一边用双手在太阳穴处撑起自己的眼睛模仿着我。
「玉堂兄的大才不要用在评论姑娘上了。」周鸿铭制止了他。
上辈子周鸿铭去世后,沈玉堂对周鸿铭在南方的未亡人可是颇多照拂,毕竟那女孩阳光明媚,也是他们自由奋斗阵营里面的人。
多次劝告周鸿铭跟我离婚,让那南方女子和她的孩子名正言顺。时常讥讽我,灶下婢怎配得大才子。
棍棒或许会击伤我的筋骨,这辈子语言是无法伤害我了。
轻轻把茶水放在门口后,转身回了自己屋里,打开了陪嫁的大红色木箱。
里面摆着一只金色剪刀,一把尺子,一块参加葬礼用的深蓝帕子。这些物什指在时时提醒新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