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罗裙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扭曲成漩涡，我扶住冰柜才没摔倒。指尖残留着死者脖颈的温度，那块凤凰玉佩的纹路仿佛烙进皮肤里。再睁眼时，檀香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青砖地上蜿蜒的血迹像条吐信的红蛇。

"拖去乱葬岗！"尖利的声音刺破耳鸣。

喉间的剧痛让我清醒——这具身体被白绫勒过。我摸索着喉结上方半寸的位置，甲状软骨果然有横向骨折线。抬眼望去，朱漆廊柱下躺着具华服女尸，十指蔻丹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慢着。"

玄色锦袍掠过青砖，鎏金螭纹刀鞘挑起我下颌。男人眼尾的朱砂痣在阴影中似一滴血泪，白玉扳指压在我碎裂的喉骨上："苏司药，说说这指甲里的乌头残渍？"

记忆如潮水翻涌。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是东宫药房女官，因奉给侧妃的安神汤出事被问罪。真正的凶手却藏在那些簌簌发抖的宫人中，袖口还沾着未洗净的药渣。

我忽然笑起来，血沫呛进气管："殿下若真想杀我...咳...何不让我验尸自证？"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大梁摄政王的手指修长冰冷，顺着我脖颈滑向耳后时，手术刀的寒光惊破满庭死寂——那枚本属于21世纪法医的钛钢耳钉，此刻竟化作实体落入掌心。

"妖术！"老太医的笏板砸在我背上，"玷污贵人玉体当受车裂之刑！"

柳叶刀已划开尸身肋间皮肤。腐败气体涌出的瞬间，我举起半截断骨："三日前侧妃坠马，第六肋骨斜向骨折刺入左肺。真正的死因是张力性气胸，乌头碱不过是遮掩耳目的把戏。"

秋风卷着枯叶掠过停灵的白幡，我扯开尸衣露出肋下瘀斑："此处本该有马蹄踏痕，为何只剩轻微皮下出血？"刀尖指向跪在角落的鹅黄身影，"因为侧妃坠马时，有人垫在她身下当了肉垫。"

那小宫女袖中翡翠耳珰应声而落，与尸首右耳的明月珰恰成一对。萧景珩的佩刀比我更快，血光飞溅时，他指尖摩挲着我耳垂渗血的伤口："苏姑娘这剖心的本事，倒让本王想起一位故人。"

疼痛突然变得滚烫。他扳指上的螭纹与我怀中的凤凰佩同时震颤，恍惚间看见漫天箭雨中有银甲将军坠落山崖，心口插着的正是这把柳叶刀。

"带下去。"摄政王的声音裹着霜雪，"诏狱七十二道刑具，总有一款配得上苏姑娘的硬骨头。"

我被铁链拽起身时，瞥见西偏殿窗棂后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侍卫腰间软剑的吞口处，分明刻着现代军工钢才有的编号纹样。

第二章 寒夜烬

诏狱的滴水声在子夜时分格外清晰。我摩挲着腕间铁链，指尖残留着解剖刀的血腥气。三个时辰前，萧景珩将我扔进这间铺着白虎皮的囚室时，特意命人燃了龙涎香——这是要遮掩某种更危险的气息。

"姑娘该换药了。"

玄铁门无声开启，青鸢捧着鎏金托盘跪坐在蒲团上。这个永远垂着眼的侍卫，此刻握着镊子的手稳得像手术机器人，酒精棉球擦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