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手指抚过窗棂上剥落的金漆，"能切割出宋画里的冰裂纹光影。"
她忽然用镊子夹起我衣领的银杏叶："倒像是追着这个。"叶片上的虫洞在逆光中形成天然菲林孔，"茶楼东厢房有架光绪年的自鸣钟，每到辰时三刻，阳光会穿过钟摆的镂空雕花，在砖地上投出移动的岁寒三友图。"
我们同时举起工具。她的驼毛刷扫过自鸣钟积灰的瞬间，我的快门捕捉到飞散的尘粒在光柱中形成的星云。当铜鎏金卷草纹逐渐显露出原本的锋芒，取景器里她睫毛颤动的频率竟与钟摆同步了。
"修复师要当心。"我突然出声，她手中的钟摆险险擦过鼻尖，"这种维多利亚时期的机芯，主发条容易突然弹开。"
程雪霁将松香粉末轻轻吹进齿轮间隙："摄影师也该知道，某些特殊角度的晨光里，"忽然伸手挡住我左侧视线，"暗房里的银盐会提前显影。"
她腕间的朱砂鲤鱼擦过我耳际。我突然发现那道旧伤痕并非笔直，末端有个极小的分叉，像是毛笔尖在宣纸上的回锋。茶楼外传来货郎的摇橹声，混着潮湿的水汽漫进雕花窗，她发间的玉簪又开始松动，缠枝莲的影子斜斜投在光绪年的黄历上。
"程老师！"穿靛青工作服的学徒气喘吁吁跑来，"博物馆急电，说《寒江独钓图》的命纸层出现晕色！"
她转身时玉簪终于坠落。我下意识伸手去接，簪尾的莲瓣却划破食指。血珠滴在青砖缝里，她突然用蘸着松节油的棉布按住我伤口："当心破伤风。这簪子，"拾起时露出内壁铭文，"是嘉靖年间的剔红残件改的。"
我望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发现月白衣角沾着几点孔雀石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