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阳鱼没入凹槽的刹那,整座地宫开始震颤,唐七融化留下的毒水竟逆流聚成人形。
"快走!"青黛拽着燕九跃入突然出现的密道,身后传来非人非兽的嘶吼。密道石壁渗出猩红液体,燕九的剑锋所过之处,那些血珠竟凝成"弑君者死"的诅咒。
月光消失的最后一瞬,燕九看见穹顶壁画活了过来——三十六个药童捧着长生丹跪拜龙椅,而丹炉里沉浮的,分明是婴儿蜷缩的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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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尽头涌出的腐气熏得人睁不开眼,青黛的珊瑚簪突然发出蜂鸣。燕九剑锋横削,斩断扑面而来的血藤,断口处喷出的汁液竟在石壁腐蚀出"叁拾柒"三个篆字。
"是当年试药的编号。"青黛用金针挑起汁液细看,针尖霎时蒙上白霜,"这些血藤以人尸为壤,怨气化毒。"话音未落,整条密道突然翻转,他们坠入寒潭的瞬间,潭底浮起三十六具水晶棺。
燕九的玉佩在水中发出嗡鸣,棺盖应声而开。那些浸泡在药液中的尸体突然睁眼,颈后朱砂痣与青黛鬓边胎记如出一辙。最末的棺椁空着,内壁刻满密密麻麻的"青"字,字痕里渗出暗红血珠。
"原来我也是药人......"青黛的银针坠入潭底,发丝在药液中缓缓变白。燕九体内翻涌的毒血突然平静,他看见自己掌心浮现的金纹正与棺中尸体共鸣。寒潭开始结冰,那些苏醒的药人向着青黛跪拜,口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颂经声。
冰层炸裂时,燕九抱着青黛破水而出。月光照亮她雪白的长发,鬓角胎记竟化作完整的竹叶纹。药人们托着个鎏金药匣跪献,匣中羊皮卷记载着骇人秘辛——长生丹需用叁拾柒个同脉药人的心头血炼制,而青黛正是最后的药引。
暗器破空声打断悲怆,燕九挥剑击落七枚透骨钉。唐门十八弩手在崖顶列阵,为首的老者手持药王谷主令牌:"交出药引,免你们凌迟之刑!"燕九突然发笑,他体内的三股毒劲在此刻彻底融合,剑气扫过之处,弩手们的伤口竟绽放出金色忍冬花。
青黛将金针刺入自己百会穴,白发如瀑飞扬:"今日既知身是劫,便以我血洗乾坤。"药人们化作流光没入她体内,寒潭腾起冲天火柱。燕九的剑锋映出漫天金雨,每一滴都带着十七年沉冤,将唐门人的罪孽烙成额间血咒。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雾霭,焦土中生出嫩红新芽。燕九抱着昏迷的青黛走向药庐残垣,发现怀中玉佩不知何时已经完整,阴阳鱼眼处各凝着一滴交融的血与毒。远处官道上黄尘滚滚,东厂幡旗在风中舒展如毒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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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番子绣春刀上的血槽还凝着霜,为首的红袍太监却捧着个鎏金暖炉。炉身上药王谷的徽记让燕九瞳孔骤缩——那本该随着地宫坍塌永埋地底。
"厂公亲自来取长生帖,是尔等的造化。"太监嗓音像浸了蜜的刀刃,拂尘扫过处,焦土中竟开出妖冶的蓝莲。青黛在燕九怀中突然抽搐,白发间钻出嫩绿新芽,缠住太监腕间的伽楠念珠。
念珠迸裂的刹那,燕九看清每颗珠子都裹着婴胎指骨。记忆如毒刺扎进太阳穴——母亲被拖走时,有个戴念珠的人影站在唐七身后轻笑。十七年前的雪夜,鎏金面具下漏出的正是这串伽楠香。
"原来是你!"燕九的剑比声音更快,却刺穿了虚影。太监真身已出现在药庐残碑前,指尖捏着青黛的白发:"离人愁养出的药人,果真比御花园的海棠还娇艳。"他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溅满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