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正在神经接驳舱的透明罩上结霜,手术室顶部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倒计时:记忆融合率89.7%。这个数字突然开始剧烈波动,像被惊动的蜂群。
"准备注入稳定剂!"陈默的声音在防辐射玻璃后面显得模糊不清,他白大褂的袖口沾着某种荧光蓝的液体,在无影灯下折射出诡谲的光斑。
我突然看见母亲的脸。
这不可能。她在十五年前就死在这间实验室里,脑神经被初代记忆移植设备烧毁时,监控录像显示整个舱室爆发过诡异的蓝光。此刻她正站在陈默身后,半透明的身体穿过手术台,发梢滴落的数据流在空气中形成细小漩涡。
"第三阶段神经元激活!"陈默猛地拍下红色按钮,他身侧的空气产生细微的扭曲。我确定他看不见那个幽灵——或者说,记忆残影。母亲的幻象突然转向我,嘴唇开合说的分明是:"别相信他们给的记忆。"
剧痛在颅骨深处炸开,某种冰凉的东西顺着视神经爬进大脑皮层。全息屏上的数字突然全部变成乱码,警报声响起的刹那,我看到手术室角落站着第三个人影。那人的白大褂上别着银色蝴蝶胸针,翅膀振动的频率与我的脉搏同步。
记忆洪流吞没意识的瞬间,手术刀的反光在视网膜上刻下永恒的残像。
我在解剖台前惊醒时,方媛正用镊子夹着半片人类耳骨。福尔马林的气味混合着她身上苦橙香水,在无影灯下蒸腾成令人眩晕的薄雾。
"第七具尸体。"她将耳骨放进光谱分析仪,金属托盘上的残肢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和前六次一样,尸体被切割成二十七块,创口有纳米级激光灼烧的痕迹。但这次......"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解剖刀锋擦过我的防护服。
全息投影在尸体上方展开,三维建模的伤口闪烁着诡异的蓝光。那些切割轨迹突然在我眼前重组,变成某种熟悉的几何图案——正是三天前我从移植记忆里看到的符号。当时我以为是记忆融合产生的幻觉,此刻却在真实的凶案现场重现。
"你脸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