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的最深处,黑暗与光明交织成了迷雾,几乎无人能分清彼此的界限。没有谁知道,大海的另一端藏着怎样的荒诞与虚无。历史的潮流,或许只是无数亡灵的低语,回响在这片不曾平静过的水域上。航海者,冒险者,甚至是商人,所有人的梦想似乎都与这片海洋相关,或是征服,或是掠夺,或是逃避。可在他们的眼里,始终没有看见,深海那头存在的,是一个谁都无法掌控的深渊。
凯兰站在船头,凝视着前方的黑色海面,白浪在月光下泛起死寂的涟漪。那是被浓雾包围的夜晚,四周的空气弥漫着咸湿与腐烂的气息。海风刮过,带着一丝阴冷和荒凉。这里是地中海的某处海域,具体位置没有人能说得清,甚至连他们的目的地——塞浦路斯岛,也只在一片模糊的航线图上勉强勾画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凯兰低下头,看了看他手中的星图。图上的天象与海图交织,但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他不是普通的航海士,而是一名星象领航,他的工作便是根据天上的星辰来指引船只前行。他对这些星图已经看得熟稔,然而今晚——今晚他却第一次觉得自己所指引的航道似乎是另一种命运的指引,遥不可及,阴沉复杂,无法逃避。
“凯兰,天上的星座……”
他的名字被呼唤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凯兰转身,看向从船舱中走出的那人——他的雇主,马尔科·德·贝尔多,一个来自热那亚的商人。年约四十,身着一袭破旧的海员装束,手持一份泛黄的航海日志。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目光总是那样沉静,仿佛总能从一切表象中看到隐藏的事物,而他雇佣凯兰的原因,至今仍没有完全显现。
“你觉得……”马尔科的声音低沉,“我们到达目的地时,一切还会顺利吗?”
凯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目光再一次投向那片充满未知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