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错嫁之假面人生

  高丽。

  

也正是那一天,平阳在心底起誓,“卫琉霜,本宫会让你知道,这高丽的后宫做主的只有本宫一人。”后来,她真的成了那一人,可依然输给了爱情。

  平阳初嫁,回高丽那段途中,卫琉霜很识趣的让乔子胥陪伴昭嫔銮驾,而她只愿意乘着简易的马车,跟在那上百名宫人簇拥着的銮驾后前行。她坚信,只要高丽能独立,受的这些都值得。

  两个月后,他们回到了高丽,乔子胥则不再以国婚来举办,他简单的设宴,并将景福宫中最奢靡的含光殿赐给了平阳。是的,他还是为卫琉霜坚守着最后那一层,那个象征着王的女人的交泰殿,依然只属于卫琉霜一人。

  然而,闵大妃却不是乔子胥,她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掉了她这个大妃的姿态。她一贯保持着强势的姿态,“既然嫁到了高丽,那就是高丽的人,该守的规矩就得守着。”

  这是闵大妃对平阳的提醒,也是对卫琉霜的定心丸。然而,卫琉霜从来都不怀疑,她从来都不担心乔子胥会因此爱上昭嫔。她看上的男人,她摸得透他的心。可就算如此,她却没有摸透这个高贵的平阳公主的心。

  被利用的感情,精心设下的温柔陷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就是眼前这个高丽百姓口里的“贤后”,他人口里的“妖女”唆使。乔子胥这个生来的痴情种,为了江山,为了誓约,哪怕逢场作戏,他也能演出三分真情来。

  这是太初二年二月,昭嫔确诊有孕两月有余。想来,这个孩子来的时候恰好是在大夏的山神破庙。有了这个讯号,卫琉霜开始不安。她能摸得清乔子胥的感情,那么这个孩子呢?

  可是,她不能下手。她自己没有为乔子胥添下一丁半子,又有什么权力抹杀别人为他传宗接代。

  这一年,闵大妃因为昭嫔的关系与乔子胥渐生隔阂。昭嫔生来高贵,她不像卫琉霜懂得示弱服软,在高丽的几个月期间里,她从来没主动给闵大妃请安,从未主动称一句母后。然而,乔子胥却依然选择站在昭嫔那一方。

  闵大妃不乐意,领相闵大人更不乐意,起码他们不愿意一个外族女子在高丽的国土上吆五喝六。卫琉霜明白,乔子胥想要真正的亲政,必须把闵家为首的西人党除掉,他才能真正的掌权。

  恰逢太初二年四月,这一场乔子胥和卫琉霜一手策划的南人西人之争拉开了帷幕。领相闵家被以南人为首的成均馆大学士崔家查处贪污受贿,更有妇人干政之嫌,卫琉霜化作成均馆儒生,每日同儒生细数闵家的罪恶,崇文门前再次出现百名儒生跪地请愿的画面。

  然而这一次,风口浪尖的却不再是一年前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妖后”,而是那个叱诧风云多年的闵家。妇人干政,贪污受贿,买卖官职,领相闵怀宇被推向了风口浪尖。或许是因为闵家对昭嫔的威胁,这一次昭嫔竟然也选择与卫琉霜站在同一阵线,这个昔日的权臣,终究在五月离开了朝堂。

  闵相辞官退隐时,他依然对乔子胥说了最后一句忠告,“殿下,千万别信女人。”

  乔子胥自然明白,这个平阳公主他信不得,可是他的砝码必须是她。他的心停留在卫琉霜身上,但他每日的温纯却都留给了这个大夏的平阳公主,高丽的昭嫔。他以为,等到尘埃落定后,他能给卫琉霜一片锦绣江山,可是他错算了一点……昭嫔,这个威胁般的存在。

  太初二年的五月,铃兰花开得正艳。卫琉霜在成均馆待了一月后回宫,她仅仅见了一面乔子胥,她说,“铃兰花的花语是幸福归来,殿下我们的幸福即将归来。整个高丽的幸福,也即将归来。”

  是的,幸福将要归来。解决了内忧,只剩下外患,幸福如何不会归来呢。乔子胥把感恩的花语都埋藏在心理,他开始多少个日夜都不合眼,跟着那些能工巧匠学打造凤钗,那凤凰就是卫琉霜,是他这一生只想拥有的女人……

  然而,却没有等到那对凤钗打磨好,噩梦还是来了。

  五月十三,这是一个何其美好的日子,是乔子胥的生日。卫琉霜在交泰殿为乔子胥准备了一桌佳肴,她只想与他两个人过,然而她没有等来乔子胥,却先等来了昭嫔连谨谖。那时的连谨谖已经有五个月身孕,可她依旧明媚如初,她送上了一壶好酒,敬卫琉霜,这个为了高丽舍身取义的女子,“中殿娘娘,在这个高丽只怕唯你担得起一句王后。我虽然怀着身孕,可我敬你,站在殿下背后的女人!“

  卫琉霜看连谨谖一饮而尽,她才卸下防备的饮下那杯酒,可正是那杯酒把她送上了绝路,卫琉霜忍着腹部的疼痛以及头脑的眩晕,依稀听到了连谨谖那句蛇蝎般的花语,“君影草,淑女之泪,花开得优雅清丽芬芳怡人,却藏有剧毒,碰到会使人迷失心智,饮下会令人肝肠寸断。”

  “卫琉霜,本宫说过,这高丽后宫做主的只有本宫一人。”连谨谖摔下那酒盅,肆无忌惮的笑着,她笑的是,这个温柔陷阱,这段被欺骗的感情,终于她还是把始作俑者给干掉了,“哈哈哈哈,你这个高丽的英雄,女战士,不也是只能倒在本宫的面前么?”

  连谨谖看着卫琉霜倒在了她的眼前,她的笑仿佛解脱,却又带着无尽的眼泪。她的恨解了,可她的手沾满了鲜血。曾经,她何其厌恶那些后宫为了权力争宠的女人,她们机关算尽,处心积虑,如今没想到她也成为了这样的人!

  在卫琉霜潜伏成均馆的这段时间里,她终于在景福宫看到了那株开得极为幽雅清丽的花,原来是君影草,不对,是铃兰。卫琉霜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幽雅清丽的背后藏着剧毒,她能为了高丽,为了乔子胥,毒尽所有人。

  所以她连谨谖偏要用这株君影草,让这个毒燃尽卫琉霜!

  乔子胥来的时候,连谨谖已经一路笑到了含光殿。他在议政殿批阅奏折,消息传来时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感到,然而他还是迎来了一具冰冷的躯体,他痴痴的看着卫琉霜那张幽雅清丽的脸,她的嘴角含着笑,“殿下,我们的幸福即将归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句他从来都不知道的铃兰花的花语,成为了他们相见的最后一句。此时的他,仿佛躯体的灵魂都被抽离般,他不哭不闹,抱着那句冰冷的躯体坐着,还温柔的自言自语着:“霜儿,铃兰花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我们的幸福就要来了。”他拿着那一张奏折,那是闵相的辞官书,是整个西人党的妥协折,“我拿到了兵符,拿到了亲政的权力。”

  须臾,乔子胥又痴痴的笑了,“霜儿,那日你说等到平定了内忧,你带我回文丹。我们要见见你的母妃,你的父亲。你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我为你打了一对凤钗。大婚那日,我没能亲手为你戴上凤钗,我想等到平定了内忧我给你戴上。”乔子胥一时哭一时笑,一时傻傻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等我。我还没能给你戴上凤钗!”

  “霜儿,我们……”

  “霜儿,高丽尚未独立,你怎么舍得弃我而去……”

  “霜儿,不是说好一起闯一片锦绣江山吗?霜儿……”

  也许,从一开始其实就错了。

  错的嫁娶,错的许诺,错的逆天而行,错的与子白头。

  6.换命

  混沌天地间,总有多少孤魂独魄在那不阴不阳的地方飘荡。然而又有多少的魂魄他们是心甘情愿过那奈何桥,渡那忘川河。都说人生来由命,命乃天定,若逆天而为早晚以命换命,比如卫琉霜,她就是逆天改命,种下了错的因,自然得食下错的果……然而有些因果,生前需要还,死后一样不能安宁……

  自卫琉霜故去,整个汉阳都蒙上了一层阴霾,连带着天气都随着这个贤后的离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阴郁的气氛骤升,汉阳城中缟素一片,这是卫琉霜薨逝第十日了,景福宫中一片灰暗,而在这座交泰殿里,依然有一个颓靡不堪的人坐在地上,两侧缟素尽挂,正殿还摆着卫琉霜的灵位,然而那个坐在地上颓废的人,依然抱着那叠奏折,“霜儿,寡人亲政了,你知道吗?”

  然而,他的话语换来的依旧是正殿那座冰冷的灵位……

  对于乔子胥而言,卫流霜的辞世也许是他一生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他只愿颓靡的坐在交泰殿,看着来来往往布置灵柩的宫人,又有那时不时在灵前叹息的命妇。然而,乔子胥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也许,他的内心只是想静静的陪着卫流霜;也许,他又在活着与离去之间徘徊。然而,在这将近半月的时间里,景福宫的天依然变了……

  奢靡堂皇的含光殿,却不知为何变得黯淡。青灯一盏,青烟一缕,便是在那金灿灿的上位也似乎变得暗哑了。那个趾高气昂的女子,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端坐,她时而喜,时而哀,时而乐,时而悲,明明她如愿以偿的做了高丽后宫的主人,可是她依然不甘。这个村野小邦不配她一个天朝上国的长公主,更不配她这个嫡出的天女。终于,在五月二十八这一天,连瑾谖还是离开了这个令她伤心却又不甘的地方。

  初夏的天气,对于高丽这个半岛上的地方来说,淅淅沥沥的小雨总是不停歇。它们仿佛如同高丽的君主一般,在为卫流霜哭泣。然而,似乎所有的人都遗忘了那个六百名宫人陪嫁,隔花一见却愿意委身下嫁的昭嫔已经悄然离开了汉阳。交泰殿的灵位已经停了过三七,然而乔子胥依然不理朝政,不思茶饭,他依然选择不眠不休的坐在灵柩旁,头七里,他把卫流霜的遗物都翻出来,又一件一件的整理好;二七里,他又把所有有关亲政高丽独立的奏折一封一封的读出来;三七里,他凭着记忆画了一幅卫流霜的画,画中女子月牙白色的唐衣上绣着铃兰花,挽发加鬓,一如那个合卺夜后,乔子胥郑重其事的将那支铃兰花朱钗插入发髻之中一般,她含羞带怯却依然说出那翻动人的话语,“君当作磐石, 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 磐石无转移。”

  然而,乔子胥这颗磐石,到底转移到了天朝上国。

  而后的四七,五七,六七,一直到七七的日子里,乔子胥没有过问朝政,更茶饭不思,他终日里躲在那个可怜而又可悲的交泰殿里。他翻出了卫琉霜生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